刘简看着她不带感情的背影,毫不怀疑,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或者转身就跑,不出十步,他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md,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了!”
刘简一咬牙,迈开僵硬的步子,跟了上去。
同时,大脑在飞速运转。
【临时爆发】技能还在。力量、敏捷、超专注、思维加速……这些都是他的底牌。
但这些能对付毛东珠那个老怪物吗?
上次她只用了一掌,自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这次,就算用了【力量】和【敏捷】爆发,胜算又有多少?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手。
刘简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手心里已经满是冷汗。
很快,慈宁宫厚重威严的宫门出现在眼前。
柳燕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看他一眼:
“进去吧,太后在里面等你。机灵点,别说错话。”
刘简连连点头哈腰,像个鹌鹑,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迈进了大殿。
殿内光线昏暗,燃着一股奇异的熏香,闻着让人心神不宁。
假太后毛东珠斜倚在软榻上,一身华贵的宫装,没有看他,仿佛他只是一团空气。
刘简不敢怠慢,一进殿门,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来了个标准的五体投地。
“奴才……奴才小简子,叩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砖,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能感觉到,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刘简死死咬住牙,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让那股源于生命本能的恐惧自然流露。
他开始轻微地发抖,就像一只被老鹰盯上的兔子。
不知过了多久。
毛东珠那慵懒沙哑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抬起头来。”
“喳……”
刘简颤巍巍地应了一声,缓缓抬起头,但视线始终不敢与她对视,只敢盯着她脚下的地毯。
“我听说,前几日,鳌少保在御书房,把你给吓着了?”
毛东珠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聊家常。
但刘简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透了。
这是在套话?试探自己有没有和康熙走得太近,有没有把她的事泄露出去?
刘简的大脑飞速运转,嘴上已经带着哭腔回道:
“回……回太后的话,奴才……奴才没用,冲撞了鳌少保,差点……差点就没命见您了……”
“奴才当时吓得魂都没了,幸亏……幸亏皇上开恩,才饶了奴才一条狗命……”
他一边说,一边挤出几滴眼泪,把一个受了天大委屈、差点被吓死的小太监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哦?皇上保了你?”毛东珠的语气里,多了一丝玩味。
“是……是皇上看奴才可怜……”刘简泣不成声,“太后,奴才对您忠心耿耿,可……可鳌少保他……他太吓人了,奴才以后再也不敢去御书房了,求太后开恩,给奴才换个差事吧……”
他故意表现出想要退缩、逃避的样子,将自己的无能和胆怯,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毛东珠终于轻笑了一声。
“瞧你这点出息。”
她放下怀里的猫,坐直了身子,目光变得锐利。
“哀家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刘简心里一紧,连忙磕头。
“回太后,奴才……奴才无能!这些天奴才把书都翻遍了,就是没寻到那几本经书,求太后再宽限些时日!”
“时日?”
毛东珠冷笑,
“哀家给你的时日还少吗?刘简,哀家的耐心,是有限的。”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刘简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哀家知道,你最近在御书房,很得那个小皇帝的赏识。”
“别以为有了新的靠山,就可以把哀家的吩咐当成耳旁风。”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刘简的耳朵里。
“奴才不敢!奴才万万不敢!奴才对太后的忠心,日月可鉴啊!”
刘简心里叫苦,脸上却突然闪过“灵光一闪”的表情,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奴才……奴才想起一件事!”
他猛地抬头,脸上混着泪水和惊恐,眼神里却透着一股急于献宝的狂热。
毛东珠直起身子,审视地看着他:
“说。”
“是鳌少保!”
刘简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利,
“奴才……奴才之前听人嚼舌根,说……说被抄家的苏克萨哈手里,就有一本《四十二章经》!”
“但苏克萨哈被鳌拜抄家了?”
刘简自问自答,逻辑在恐惧的催化下显得格外清晰。
“那本四十二章经可能被鳌拜得到了!”
毛东珠的眼神微微一动。
刘简看在眼里,心里大定,继续加码:
“奴才后来斗胆,偷偷向别的公公打听。他们说,鳌少保权势滔天,最喜搜罗天下奇珍异宝,许多外面找不到的孤本秘籍,他府里都有!”
“太后您想啊,连皇宫里都难寻的经书,除了他,还会有谁有这个本事弄到手?”
他这番话,七分推测,三分事实,组合在一起,听起来就像是一个被逼到绝路的小太监,急中生智的合理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