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地牢里的腥臭,刘简回到一号会议室。
屋内的空气还残留着一丝战后的紧张,耿精忠、耿破虏、王铁锤等人都在等他。
见他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了过来。
“雷横呢?”
耿精忠开口,声音低沉。
“杀了。”
刘简吐出两个字。
屋内的气氛骤然一松,王铁锤蒲扇般的大手一拍大腿,瓮声瓮气地吼道:
“杀得好!俺就怕公子你留着那祸害,看得俺手痒,想一锤子砸扁他!”
“人是杀了,但这块‘长鲸帮’的牌子,还得用。”
刘简踱步至舆图前,将那枚代表长鲸帮权力的白玉大印,“啪”的一声,按在桌上。
沉重的声音,让所有人的心神都为之一振。
“孙师爷已经安排好了。”
“他会模仿雷横的笔迹,写一份‘血战大捷,但损失惨重’的战报,连夜送去福州。”
“我们不止要让林贤乖乖送来补给,还要借长鲸帮这层皮,把触手伸出去。”
刘简的视线扫过全场,开始分派任务。
“耿二叔。”
“在!”耿破虏抱拳出列。
“挑一批机灵的老兵,换上长鲸帮的行头,接管他们那十几艘破船。从今天起,挂着他们的旗号在海上巡逻,练兵、收税两不误。有官船盘问,让孙师爷去应付。”
“是!”
“鲁师傅。”
“老朽在。”
“长鲸帮的船,能修的修,修不好的拆了。好木头,好铁钉,一颗都别浪费,全用到我们的新船上。”
“公子放心,老朽省得!”
“苏姐。”
刘简最后看向苏荃。
“孙师爷那人,胆小如鼠,心思却油滑。你派两个龙门弟子,十二个时辰贴身‘保护’。”
“明白。”
苏荃颔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安排完一切,刘简终于松了口气。
外部威胁暂时解除,还白得了一个合法的马甲和一批初始物资。
铁骨岛的发展,总算能踩下油门了。
“好了,散会。”
刘简挥了挥手,
“都去忙吧,接下来,咱们闷声发财。”
众人散去,石屋里只剩下刘简和苏荃两人。
海风从半开的窗户灌入,吹得桌上烛火剧烈摇曳,光影不定。
前一刻还运筹帷幄的刘简,这一刻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重重地瘫进椅子里。
“累死……”
抱怨刚出口,他眼角余光扫到苏荃安静的身影,话音戛然而止。
他立刻端起架子,拿起桌上一卷空白竹简,故作深沉地摩挲着。
【不行,形象很重要。我可是决胜千里、算无遗策的铁骨岛话事人,怎么能喊累。】
苏荃看着刘简那张变幻不定的脸,还有那双在烛光下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就知道这家伙又在心里演上了。
她倒了杯温水,无声地推到他手边。
“现在没人了。”
刘简干咳两声,顺势端起水杯,一本正经地说:
“我是在思考铁骨岛未来的发展战略,以及人才梯队建设问题。”
苏荃也不拆穿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唇边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刘简被她看得发毛,终于还是放下了杯子,叹了口气。
“好吧,我承认,心累。”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苏荃的声音很轻,
“今天之后,岛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声音。”
“一个声音,未必是好事。”
刘简摇了摇头,神色重新凝重起来。
“他们是信我,不是服我。今天能赢,是出其不意,是耿老将军他们手熟。下一次呢?林贤若真派水师主力过来,咱们这点家当,还不够塞牙缝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钱,人,技术。”
刘简伸出三根手指,
“一样都不能少。”
“技术,鲁师傅他们在攻克。人,江西那边在练兵。现在最缺的,是钱。”
他看向苏荃:
“‘珍味鲜’是好东西,但名气打出去需要时间。我们需要一大笔快钱。”
苏荃蹙眉:
“劫掠?”
“风险高,后患无穷。”
刘简撇嘴,
“而且,咱们是正经公司,要有企业文化。”
【再说了,万一劫到硬茬子,我还得加班,亏本买卖。】
他一边想着,一边在意念中打开了系统空间。
空间一角,那几个紫檀木箱子静静躺着。
当初从吴三桂的云南密室里顺出来的。
吴三桂反了。
这个消息,让这些烫手山芋,瞬间变成了价值连城的敲门砖。
康熙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西南,这些从反贼家里流出来的宝贝,现在拿出去卖,不仅不会引火烧身,反而能给吴三桂的脑门上再浇一勺滚油。
他甚至能想象到,吴三桂在昆明登基大典上,听到自己珍藏多年的“前朝御赐暖玉笔洗”正在京城被公开拍卖时,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你笑什么?”
苏荃好奇。
“没什么,想到一个给吴三桂添堵的好主意。”
刘简神秘一笑,意念微动,一个沉重的紫檀木箱“砰”的一声,凭空出现在他脚边。
苏荃对刘简这种凭空取物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