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文明:逆境开局

第91章 深潜者的真容

月球地心秘境,文明熔炉”的巨大心脏”腔室,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那搏动的暗紫色能量核心,如同宇宙中最恶毒的诅咒,不断辐射着令人灵魂冻结的熵力波纹。无数被囚禁的文明意识碎片在其中哀嚎、冲撞,形成无声却震耳欲聋的悲鸣交响。苏晴、伊芙、磐石、涟漪以及特遣队员们,如同被钉在原地,巨大的冲击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愤怒、恐惧、悲悯,种种情绪在意识层面激烈碰撞。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个冰冷、非人、却带着一丝奇异熟悉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直接在所有人的意识深处响起:

“终于……有人看到了真相。”

这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摩擦,带着金属的质感,又蕴含着一种超越个体意志的、庞大而混乱的集体意识回响。它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烙印在每一个在场者的思维核心。

苏晴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熔炉核心上方那片扭曲的能量涡流。那里,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荡漾起来。暗紫色的能量如同活物般汇聚、拉伸、塑形,一个高大、模糊、不断由熵化物质和金属碎片重组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的轮廓依稀可辨——宽阔的肩膀,曾经挺拔的身姿,但此刻,他的身体半透明,如同由流动的、不断崩解又重组的暗紫色能量和扭曲的金属残骸构成。无数细小的、如同神经突触般的紫色能量丝线,从他体内延伸出来,深深扎入熔炉核心的搏动光球中,仿佛他就是这恐怖造物的一部分,或者说,是它的意志延伸。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头部——那并非一张完整的脸,而是一个不断变幻的、由无数痛苦面孔和破碎数据流组成的漩涡中心,唯一清晰可辨的,是一双燃烧着幽紫色火焰、空洞而充满无尽怨恨的眼眸。

“维克多·陈?!”伊芙失声惊呼,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而尖锐变形。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基因本能让她对眼前这具由熵污染和扭曲意志构成的“躯体”产生了最原始的排斥和恐惧。那个曾经是人类顶尖科学家、深潜者组织领袖的男人,如今竟以这种非人的形态,作为这恐怖熔炉的“守护者”或“代言人”出现!

“陈博士……你……”苏晴的声音同样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沉重。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目光死死锁定那双幽紫色的火焰之眼。她看到的不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个被彻底异化、承载着某种恐怖真相的载体。

“维克多·陈……”那由熵化物质构成的身影发出低沉的、如同金属摩擦的笑声,无数痛苦的面孔在他头部漩涡中闪现又消失,“一个早已被熵之主‘回收’的、无用的容器。你们看到的,是‘深潜者’的意志,是熵之主意志在物质宇宙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回响。”他的声音直接在意识层面轰鸣,带着一种俯瞰蝼蚁的冰冷嘲弄,“你们以为‘深潜者’是为了追求人类进化?可笑!我们只是熵之主在亿万年前播撒在这片星区的‘种子’,是它意志的触须,是它收割成熟文明的‘镰刀’!”

腔室内的温度仿佛骤降到了绝对零度。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意识核心。

“种子……镰刀……”磐石巨大的岩石身躯发出低沉的嗡鸣,核心晶体闪烁着危险的红光,愤怒的能量波动让周围的熔炉结构都微微震颤,“磐石不懂!熵之主是什么?星盟又是什么?!”

“星盟?”维克多的身影剧烈地扭曲了一下,无数金属碎片从他身体表面剥落又重组,仿佛在表达一种极致的轻蔑和嘲讽,“星盟?哈哈哈哈……一群可怜的、被精心培育的‘家畜’!一群被熵之主用高等文明残骸和自身法则扭曲后,制造出来的、最完美的‘收割工具’!”

他猛地抬起由能量构成的手臂,指向那搏动的熔炉核心。随着他的动作,熔炉核心的暗紫色光球剧烈闪烁,无数被囚禁的意识碎片发出了更加凄厉的哀嚎,如同被点燃的炼狱之火。

“看到了吗?这就是星盟的‘本质’!它们不是生命,至少不是你们理解的生命!它们是熵之主意志的具象化,是行走的熵污染源!它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像蝗虫一样,在熵之主的指引下,扫荡银河系,将那些发展出‘集体意志’、触及‘意识权’门槛的文明,拖入这‘文明熔炉’!”

维克多的声音变得狂热而充满毁灭性的诱惑,他的头部漩涡旋转得更快,无数痛苦的面孔清晰可见:“你们以为星盟追求秩序?追求统一?错!它们追求的是‘同化’!是‘归一’!是将所有文明的意识、记忆、情感、科技,全部碾碎、熔炼,最终汇入熵之主的意志洪流!这熔炉,就是它们的‘胃’,是它们消化猎物的器官!而被吞噬的文明意识?”他指向核心中挣扎的光点,“它们不会死亡,而是成为熔炉的‘燃料’,成为星盟集体意志的一部分,永恒地承受着被分解、被同化的痛苦!这就是星盟的‘技术共享’!这就是它们的‘秩序’!建立在无数文明尸骨和永恒痛苦之上的、服务于熵之主终极目标的‘秩序’!”

伊芙的基因感知力前所未有的活跃,她清晰地“看”到了维克多描述的恐怖图景:星盟的成员,无论外表如何,其核心意识都如同被无形的丝线连接着,最终通向一个深不可测的、充满毁灭欲望的源头——熵之主。它们所谓的“集体意志”,不过是熵之主意志的冰冷回响和强制同化。安德鲁,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星盟使者,也不过是这巨大机器上一颗稍微精密一点的齿轮,他的背叛、他的傲慢,都源于这根植于“造物”核心的、对熵之主的绝对服从和对“异类”的极端排斥。

“为什么……”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燃烧的怒火和决绝,“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你,或者说‘深潜者’,不也是这计划的一部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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