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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守村人

我跟着他走到井边,井里的水比前两天更黑了,还散发着股腥臭味,像烂鱼的味道。陈哑子捡起块石头,扔进井里,石头没沉下去,也没发出声响,像掉进了棉花里。

“这水有问题。”我掏出随身携带的罗盘,指针疯狂地转着,根本停不下来。

就在这时,村里传来尖叫。是李寡妇的声音,凄厉得像被刀割一样。

我和陈哑子往李寡妇家跑,赶到时,看见李寡妇倒在地上,眼睛翻白,嘴里吐着白沫。她的女儿,那个才六岁的小姑娘,正站在炕边,背对着我们,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笑。

“丫蛋!你怎么了?”我喊了一声。

小姑娘慢慢转过身,我倒吸一口凉气。她的脸还是那张脸,可眼睛却变成了纯黑色,没有眼白,像两个黑洞。她咧开嘴,露出两排尖利的牙,声音不是小孩的,而是个沙哑的男声:“你们都得死……”

陈哑子突然冲了上去,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对着小姑娘“啊啊”地叫,像是在骂,又像是在求饶。小姑娘(或者说,附在她身上的东西)冷笑一声,突然朝陈哑子扑过来,指甲变得又尖又长,闪着寒光。

“小心!”我把陈哑子往旁边一拉,自己却没躲开,胳膊被划开了个大口子,血瞬间涌了出来。

小姑娘落在地上,像猫一样弓起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胳膊上的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饿极了的野兽。陈哑子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是块黑色的布,布上绣着个奇怪的符号,他把布往小姑娘身上一盖,小姑娘发出一声惨叫,浑身冒起黑烟,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这才看清,那块布是从土地庙泥像身上撕下来的,上面还沾着些泥。

陈哑子把那块黑布系在我胳膊的伤口上,血很快就止住了。

他拉着我往土地庙走,走得很急,嘴里一直“啊啊”地叫着,像是在催促。到了土地庙,他指着被掰断胳膊的泥像,又指了指老井,然后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最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是说……月圆之夜,泥像镇不住井里的东西,你要牺牲自己?”我看着他的眼睛问。

陈哑子重重地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个“守”字,字的边缘已经被磨得发亮。他把木牌塞进我手里,又指了指老井,意思是让我接替他。

我握紧木牌,心里沉甸甸的。我终于明白,守村人不是傻子,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能说。他们守的也不是井,是整个村子的命。

当天下午,我和村里的人一起,把土地庙的泥像修好,又在井边撒了糯米和黑狗血。陈哑子蹲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用手把撒歪的糯米拨整齐,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平静的表情。

傍晚时,月亮慢慢升了起来,还是那种发绿的白,像只巨大的眼睛,盯着村子。老井里开始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有人在底下敲门,“咚、咚、咚”,一声比一声响。

陈哑子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径直往老井走。他的步伐很稳,不像平时那样摇摇晃晃的。走到井边,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这次的笑很温和,像个正常的人。

“别去!”我想拉住他,却被他甩开了。

他趴在井沿上,低头往井里看,然后慢慢张开嘴,发出了一个清晰的音节,不是“啊”,也不是“嗬”,是一个字,很轻,却像惊雷一样炸在我耳边:

“关。”

话音刚落,井里的敲门声突然停了。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井里传来,陈哑子的身体开始往井里滑。他没有挣扎,只是看着我,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浑浊,变得很亮,像映着星星。

“不!”我冲过去想抓住他,却只抓住了他的衣角。衣角从手里滑走,带着一丝他身上的汗味,还有老井的腥气。

陈哑子的身体完全消失在井里,没有溅起一点水花,井里的水又恢复了平静,黑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瘫坐在井边,手里攥着那块木牌,木牌烫得像块烙铁。土地庙的方向传来一阵响动,我抬头看去,只见那尊泥像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正静静地看着老井。

我成了新的守村人。

村里人不再叫我名字,都叫我“小先生”。他们不再嘲笑陈哑子,甚至在井边给他立了块无字碑,每天都有人去献花,大多是些不知名的野花,带着泥土的气息。

二柱子的胳膊好了,却留下了后遗症,一到阴雨天就疼得直哼哼。他再也不敢去老井边,路过时都绕着走,嘴里还念念有词:“别找我,不关我的事……”

李寡妇的女儿醒了,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只是变得很怕黑,睡觉总要开着灯。李寡妇逢人就说,是陈哑子救了她女儿,说罢就抹眼泪。

我每天都去井边,像陈哑子那样,用抹布擦井沿,只是井里的水再也没像以前那样黑得发稠,而是变得清澈了些,能看见井底的石头。我也去土地庙,给泥像上香,泥像的眼睛还是黑色的,却不再让人觉得害怕,反而有种踏实的感觉。

有人问我,井里到底有什么。

我没说,只是笑了笑。有些事,不能说,也不用说,就像陈哑子,他什么都知道,却选择了沉默,用一生去守护这个秘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陈哑子坐在井边,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圈,画得很慢,很认真。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他转过头,对我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月亮很圆,很亮,白得像玉,不再发绿。

他张开嘴,想说什么,我却醒了。

窗外的月光照在老井的方向,井沿上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蹲在那里,像在守护着什么。我知道,那是陈哑子,他还在守着这个村子,守着那口井,守着我们所有人的安宁。

我拿起那块刻着“守”字的木牌,紧紧攥在手里。木牌很凉,却又带着一丝暖意,像陈哑子的体温。

守村人的路,还很长。但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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