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魅影·绣鞋咒怨
2013年的城中村,被梅雨泡得发胀的青石板路下,隐约能闻到老坟的湿土味。巷弄深处的纸扎铺亮着昏黄的灯,门口挂着纸人纸马,风吹过,纸人的衣袖哗哗作响,像在招手。林晚星抱着用母亲遗留的蓝印花布包好的《青鸾引》手稿,脚上的红绣鞋踩过积水,鞋头绣着的青鸾衔枝,针脚里渗着她出生时的脐带血——这是母亲按湘西“护魂绣”古法所做,说舞者的魂魄会缠在绣鞋里,只要鞋在,魂就不散,可母亲没说,若绣鞋遭辱、魂魄蒙冤,会化作“缠怨鞋灵”,十年后索命。
“站住。”
江辰宇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宾利车的远光灯刺破雨幕,将林晚星的影子钉在斑驳的墙上。他身边的苏曼琪穿着香奈儿套装,指尖的红指甲划过林晚星的蓝印花布包,眼神里满是贪婪:“昨晚在魅影舞厅,你跳的《青鸾引》我太喜欢了。辰宇说了,给你二十万,舞谱归我,以后你不准再跳。”
林晚星攥紧布包,指节泛白:“这舞是我守着母亲的灵位,对着绣鞋编了三年的,是我妈的念想,不卖。”
“念想值几个钱?”江辰宇嗤笑,挥手让保镖上前。两个黑衣保镖像两座铁塔,一把夺过布包,苏曼琪抢过手稿,当场撕得粉碎。纸屑混着雨水飘落在地,她又抬起高跟鞋,狠狠碾过那些碎片,嘴里还念叨着:“穷鬼的东西,也配叫艺术?”
林晚星疯了似的冲上去,却被保镖按在墙上。江辰宇捏着她的下巴,将雪茄烟头按在她的脸颊上,烫得她发出凄厉的惨叫:“给脸不要脸?曼琪想要,你就得给。”保镖们拳打脚踢,有人扯住她的红绣鞋,硬生生拽了下来,鞋后跟的布帛被扯破,露出里面缝着的生辰八字黄纸。
“不要碰我的鞋!”林晚星嘶吼着,那绣鞋是她的命根,护魂绣一旦见天、沾污,魂魄就会离体,只剩怨气缠身。
苏曼琪捡起绣鞋,闻了闻,嫌恶地扔进旁边的阴沟——那阴沟是城中村的排污口,里面淌着污水、烂菜叶子,还有纸扎铺丢弃的破损纸人。“护魂绣?我看是催命符!”她踩着阴沟的边缘,用高跟鞋碾着绣鞋,“你不是喜欢跳舞吗?没有这双破鞋,我看你怎么跳!”
雨水混着血水从林晚星的额角流下,她看着阴沟里漂浮的红绣鞋,青鸾刺绣被污泥糊住,像一只濒死的鸟。她的声音嘶哑,带着血沫:“江辰宇,苏曼琪,护魂绣遭辱,怨魂缠十年。我会化作鞋灵,十年后的今天,踩着这双鞋,来取你们的狗命!”
江辰宇搂着苏曼琪上车,车窗降下,他的声音带着轻蔑:“那就等你。不过我提醒你,阴沟里的东西,就算成了鬼,也配不上碰我们。”
宾利车绝尘而去,溅起的污水浇在林晚星身上。她挣扎着爬向阴沟,冰冷的污水浸透了她的衣服,她捞出红绣鞋,小心翼翼地擦掉上面的污泥,却发现鞋头的青鸾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像在流血。她穿上绣鞋,一步步走向天台,每走一步,绣鞋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在磨牙。天台的栏杆上,她最后望了一眼魅影舞厅的方向,纵身跃下——那一刻,红绣鞋从她脚上脱落,掉在巷子里,被路过的纸扎铺老板捡走,藏进了柜台底下,他叹着气说:“缠怨鞋灵,十年索命,这祸事,躲不过啊。”
第二章 十年之约·鬼嫁衣祭
2023年,江辰宇和苏曼琪的婚礼选在城郊的“百鬼堡”——这座古堡始建于清末,原是一个盐商的宅邸,盐商当年为了霸占一个绣娘,将她锁在古堡的阁楼里,绣娘用绣花针自尽,鲜血染红了嫁妆,此后每逢雨夜,就有人看到穿红嫁衣的女鬼在回廊跳舞,脚下的红绣鞋发出“咯吱”声。江辰宇花重金买下古堡,不仅因为它气派,更因为他听说那绣娘的鬼魂很凶,能镇住其他孤魂野鬼,可他不知道,林晚星的缠怨鞋灵,最怕的不是凶鬼,是同病相怜的怨气。
婚礼当天,古堡被红绸裹得严严实实,廊柱上挂着红灯笼,却掩不住墙角的霉斑和隐约的血腥味。苏曼琪穿着价值百万的婚纱,裙摆拖在地上,却总觉得脚踝发凉,像有什么东西在缠她。她低头一看,脚踝上竟出现了一道红痕,和当年林晚星绣鞋上的鞋带一模一样。
“辰宇,我怕。”苏曼琪攥着江辰宇的手,声音发颤,“我总觉得林晚星就在附近,她在看我。”
江辰宇脸色一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贴在她的脚踝上:“这是请龙虎山道士画的镇鬼符,别胡思乱想。十年了,她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不敢来。”话虽如此,他的心里却慌得厉害——这十年里,他每年都请道士做法事,可夜里总做噩梦,梦见林晚星穿着血舞衣,踩着红绣鞋,在他床边跳舞,嘴里念叨着“十年之期,血债血偿”。
晚宴进行到一半,灯光突然熄灭。现场一片哗然,紧接着,古筝声响起,不是现代的电子音,是老式古筝的音色,带着祠堂里香灰的味道,旋律正是《青鸾引》,却比当年多了几分凄厉,像哭嚎。
“谁在搞鬼?”江辰宇怒吼,让保镖去检查音响。可保镖刚走两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翻在地,嘴里吐出白沫。
灯光再次亮起时,宴会厅中央出现了一个穿着血红色水袖舞衣的女孩。她的舞衣像是用鲜血染成的,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上,滴着水珠,脸上戴着一张青鸾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苍白的下巴和嫣红的嘴唇。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脚上穿着一双红绣鞋,鞋头的青鸾刺绣栩栩如生,眼睛是暗红色的,正是林晚星的那双护魂绣鞋。
女孩随着古筝声起舞,舞姿与当年的林晚星如出一辙,却带着阴森的诡异。她的水袖在空中翻飞,扫过之处,红灯笼纷纷炸裂,红绸像蛇一样缠上宾客的脚踝。更吓人的是,她跳舞时,红绣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和当年林晚星跳楼前的脚步声一模一样。
“是她!是林晚星!”苏曼琪吓得瘫倒在地,指着女孩尖叫,“她的鞋……是当年的护魂绣!”
江辰宇也慌了神,他看到女孩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纸扎铺常见的纸花手链——那是当年林晚星母亲给她求的平安符。他强作镇定,让剩下的保镖冲上去:“把她抓起来!不管是人是鬼,都给我砸晕!”
保镖们拿着电棍冲上前,可女孩的水袖突然变长,缠住了他们的电棍,电流反向传导,保镖们当场抽搐倒地。女孩继续跳舞,步伐越来越快,古筝声也变得急促,宴会厅里的温度骤降,墙上的红绸突然无风自动,结成一个个绞索的形状。
“江辰宇,苏曼琪,”女孩的声音空灵又冰冷,像从地底下传来,“十年之约,我来赴了。你们欠我的,今天加倍还。”
她摘下青鸾面具,露出一张与林晚星一模一样的脸——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正是跳楼时撞出来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暗红色的怨气。她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笑着说:“你们以为请道士画符就能镇住我?护魂绣沾了我的血、我的怨,早就成了煞器,你们的符,不过是废纸。”
“鬼啊!”宾客们纷纷四散奔逃,有人撞开古堡的大门,却发现门外站着一排纸人,正是纸扎铺的样式,纸人的眼睛是用朱砂画的,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江辰宇拉着苏曼琪,跌跌撞撞地跑回婚房,反锁了房门。婚房里挂着他们的婚纱照,照片上的苏曼琪笑得灿烂,可此刻,照片上的她眼睛里渗出了血丝,嘴角的笑容变成了狞笑。
“她真的回来了……她要杀了我们……”苏曼琪哭着说,伸手去撕照片,却发现照片像粘在了墙上,撕不动。
江辰宇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桃木剑,那是道士给他的,说能斩妖除魔。可他刚举起桃木剑,房间里的灯光就开始闪烁,古筝声再次响起,镜子里映出了林晚星的身影——她穿着血舞衣,踩着红绣鞋,一步步向他们走来,脚下的血脚印在地板上蔓延,越来越近。
“啊!”苏曼琪尖叫着扑进江辰宇怀里,不敢看镜子。江辰宇壮着胆子,挥起桃木剑砸向镜子,镜子碎裂,林晚星的身影消失了,可地上的玻璃碎片里,映出无数双红绣鞋,密密麻麻,像要爬出来缠住他们的脚。
这时,苏曼琪突然感觉脚上一凉,低头一看,一双红绣鞋竟套在了她的脚上,正是林晚星的那双,鞋头的青鸾眼睛盯着她,像是在嘲笑。“鞋!这鞋怎么脱不下来!”苏曼琪拼命撕扯,可绣鞋像长在了她的脚上,越扯越紧,勒得她脚踝生疼,红痕越来越深。
第三章 血色回忆·阴婚祭煞
接下来的几天,江辰宇和苏曼琪被林晚星的鞋灵缠得生不如死。苏曼琪不管走到哪里,脚上都套着那双红绣鞋,脱不下来,睡觉时能感觉到绣鞋在动,像有无数只小虫在鞋里爬。江辰宇请了无数道士、神父,甚至还找了跳大神的巫婆,可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