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巷战食尸鬼
体育馆二楼的窗口，那个被称为“守夜人”的身影在射出两箭解围后，便如同融入了阴影，消失不见。只有那支贯穿食尸鬼眼眶的箭矢，还在微微颤动，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快，我们快进去！”阿杰心有余悸地催促道，连忙上前搀扶起惊魂未定的赵铁柱。
易不凡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血雾，刚才的战斗动静可能吸引来更多不速之客。他捡起地上那支射杀食尸鬼的箭矢，入手冰凉，箭簇打磨得异常锋利，显然是手工制品，却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这个“守夜人”不简单。
三人快速来到体育馆大门前。大门被桌椅和扭曲的铁丝网层层封堵，只留下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缺口，缺口内侧还用厚重的帆布遮挡着，防止光线和气味外泄。
阿杰在门口有节奏地敲了几下，像是在对暗号。很快，帆布掀开一角，一双警惕的眼睛露了出来，扫视了一下易不凡和赵铁柱，尤其是在赵铁柱发黑的手臂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才低声道：“进来，快！”
三人依次钻了进去，帆布随即落下，重新封死了入口。
进入体育馆内部，光线骤然暗淡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味、血腥味、药味和灰尘混合的复杂气味。偌大的体育馆场馆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看台和场地被各种杂物、桌椅、木板分割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隔间，形成了一片简陋的居住区。中央的篮球场地上燃着几堆小小的篝火，驱散着寒意和部分黑暗，影影绰绰地能看到几十个人影或坐或卧，大多面带疲惫和惊恐。
这里确实是一个幸存者据点，但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看到易不凡和赵铁柱这两个陌生人进来，尤其是赵铁柱那明显不正常的伤势，不少幸存者都投来了或好奇、或警惕、甚至带着一丝排斥的目光。
“阿杰，你怎么又带外人回来？”一个身材干瘦、戴着破旧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语气带着不满，他是这里的临时管理者之一，姓陈。
“陈叔，他们是从教学楼里逃出来的！这位大哥受了伤，需要林姨看看！”阿杰连忙解释道。
“教学楼？”陈叔推了推眼镜，打量易不凡和赵铁柱的眼神多了几分惊异，“能从那个鬼地方出来……算你们命大。”他顿了顿，指向场馆角落一个用幕布隔开的小区域，“林医生在那边，带他过去吧。至于你……”他看向易不凡，“跟我来，登记一下。”
显然，这里有着自己的规矩。
易不凡看了一眼赵铁柱，赵铁柱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阿杰便扶着赵铁柱走向那个医疗区。
易不凡则跟着陈叔走到一个用课桌拼成的“办公桌”前。桌上摊着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着一些名字和日期。
“姓名？怎么来到这里的？有没有被那些东西咬伤或者抓伤？”陈叔拿起一支铅笔，例行公事地问道。
“易不凡。从教学楼逃出来的。没有外伤。”易不凡言简意赅，隐瞒了自己能力相关的一切。他能感觉到，这个陈叔身上有一种精于算计的气质。
陈叔记录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眼神锐利：“看你样子，不像普通学生。之前是做什么的？”
“普通人。”易不凡平静地回答。
陈叔显然不信，但也没有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说：“在这里，想要活下去，就得守规矩，并且证明自己的价值。食物、药品、安全的守夜位置，都需要贡献点来换。”
贡献点？看来这里已经形成了一套简陋的生存体系。
“我明白。”易不凡点头。
就在这时，医疗区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林姨（那位老校医）急促的声音：“不行！这毒素太霸道了！已经侵入心脉！我的草药只能暂时压制，延缓发作，最多……最多再撑十二个小时！”
易不凡心中一沉，立刻走了过去。
只见赵铁柱躺在一个简陋的垫子上，脸色黑气萦绕，呼吸微弱。那位被称为林姨的老校医是个头发花白、面容慈祥却带着深深疲惫的老妇人，她正用一些捣碎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草药敷在赵铁柱的手臂和背部伤口上，但效果似乎微乎其微。
阿杰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易不凡沉声问道。
林姨摇了摇头，叹息道：“这种尸毒……非同一般，像是被某种强大的‘源头’污染过的。除非能找到专门克制这种阴邪之气的药物，或者……有特殊能力的人进行净化，否则……”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但意思很明显。
特殊能力？净化？易不凡心中一动。他的“噬灵”能力可以吞噬能量，能否吞噬这种尸毒？但他现在状态不佳，而且贸然在众人面前暴露能力，后果难料。
“克制阴邪之气的药物？哪里有？”易不凡追问。
林姨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学校的老药圃……或许还有残留的‘向阳草’，那种草药性至阳，是这种阴毒的克星。但是……药圃在行政楼和实验楼之间，那里……现在是食尸鬼的老巢之一，非常危险。”
行政楼和实验楼区域？易不凡记下了这个信息。
“贡献点能换到去那里的援助吗？”易不凡看向跟过来的陈叔。
陈叔推了推眼镜，摇头道：“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让其他守卫者去那种地方送死？这里的每一份力量都很宝贵。除非……你自己去，并且能带回来足够多的物资或者有价值的信息。”
冷酷，但现实。
易不凡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赵铁柱，握紧了拳头。赵铁柱多次与他并肩作战，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把药圃的具体位置和向阳草的样子告诉我。”易不凡对林姨说道。
林姨和陈叔都惊讶地看着他。
“年轻人，别冲动！那里太危险了！白天还好，晚上，尤其是血月当空，那里的食尸鬼数量多得吓人！”林姨劝道。
“我必须去。”易不凡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