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二个能力：尸爪
恶臭、潮湿、黑暗。
排水口后的空间比易不凡想象的要大得多，像是一条被废弃的、更加狭窄的次级管道。黑鼠用手电光在前面引路，光线在布满粘稠苔藓和锈蚀管道的墙壁上跳跃。
“快点，这边，别磨蹭！”黑鼠催促着，他对这里的路径似乎了如指掌，灵活地避开地上的积水和悬垂的锈蚀物。
易不凡紧跟其后，鬼瞳在黑暗中扫视着周围。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负面能量，绝望、恐惧、还有一丝……病态的狂热？与教学楼和行政楼的怨念不同，这里的能量更加混杂，更像是大量活人长期在极端环境下挣扎所沉淀下来的气息。
管道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亮和人声。拐过一个弯，眼前的景象让易不凡微微一愣。
这里是一个相对开阔的地下空间，像是一个废弃的泵站枢纽。穹顶很高，悬挂着几盏依靠发电机供电的昏黄灯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空间被各种捡来的破烂分割成一个个简陋的“房间”——用破烂帘子隔开的床铺、用课桌拼成的工作台、甚至还有几个用油桶改造的火塘，里面燃烧着不知从哪找来的可燃物，散发着呛人的烟雾。
几十个幸存者聚集在这里，他们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麻木或带着警惕。看到黑鼠带着易不凡这个陌生人进来，许多目光立刻集中过来，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这里就是“下水道的王国”？一个在绝望中建立的地下避难所？
“鼠哥，回来了？”
“这小子是谁？面生得很。”
“外面动静那么大，没事吧？”
几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黑鼠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得意：“没事没事，甩掉了。这位是……刚从那群铁罐头手底下逃出来的好汉，我顺手捞了一把。”他含糊地介绍了易不凡，显然不想多说易不凡的来历和能力。
“从清道夫手里逃出来的？”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惊讶地打量着易不凡，眼神中多了几分忌惮，“行啊小子，命够硬！”
易不凡没有理会他们的议论，他的目光落在了这个地下空间的中央。那里有一个用水泥砌成的、类似祭坛的东西，上面摆放着一些扭曲的、用废铁和骨头制成的粗糙雕像，雕像前还供奉着一些发霉的食物和……几瓶未开封的罐头？
而在祭坛旁边，坐着一个格外引人注目的人。
那是一个老人，瘦得皮包骨头，蜷缩在一张破烂的轮椅里，身上盖着一条肮脏的毯子。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眼睛浑浊不堪，几乎看不到瞳孔，只是茫然地“望”着前方。但他的双手，却异常地白皙、修长，此刻正无意识地、一下一下地抓挠着轮椅的扶手，发出“沙沙”的声响。
最让易不凡注意的是，在鬼瞳的视野里，这个老人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生命能量的光芒，反而笼罩着一层浓郁的、如同实质的灰黑色死气！但这死气之中，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灵性波动，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却又顽强地坚持着。
这个老人，很不寻常。
“那是‘老祭司’。”黑鼠注意到易不凡的目光，压低声音解释道，“他是这里的……嗯，精神支柱吧。要不是他能偶尔‘预知’一点危险，我们这些人早就死光了。”
预知？易不凡心中一动。难道这个老人也拥有某种特殊能力？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沉默抓挠着扶手的老祭司，突然停下了动作。他那双空洞的眼睛，缓缓地、精准地“转向”了易不凡的方向。
一股冰冷的、仿佛能穿透灵魂的视线落在了易不凡身上。
老祭司干瘪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如同破风箱般嘶哑、断续的声音：
“冰冷……的容器……吞噬……黑暗的同胞……”
“你的手……渴望……触碰……死亡……”
“它们……在找你……‘钥匙’……”
冰冷容器？吞噬黑暗？钥匙？
易不凡心中剧震！这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人，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体内的异化本质？！他甚至提到了“钥匙”！是指行政楼档案室里的线索吗？
周围的人都敬畏地看着老祭司，不敢出声。
黑鼠也吓了一跳，连忙对易不凡使眼色，示意他别乱说话。
易不凡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平静地迎向老祭司那空洞的“目光”，没有说话。
老祭司“看”了他一会儿，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怜悯，又像是……警告？他缓缓地移开了视线，重新恢复了那副茫然的状态，继续无意识地抓挠起扶手。
那股笼罩在易不凡身上的冰冷视线消失了，但他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
“老祭司偶尔会这样，说些听不懂的话，你别介意。”黑鼠打着圆场，将易不凡拉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递给他半块干硬的黑面包和一小瓶浑浊的“净水”。
“这里……是什么规矩？”易不凡接过食物和水，没有立刻吃喝，而是直接问道。他需要了解这个新环境的生存法则。
黑鼠咧嘴笑了笑，露出黄黑的牙齿：“规矩？简单！贡献和交易！你能找到食物、药品、武器，或者有价值的信息，就能在这里换到你需要的东西。贡献点由我们几个管事的评估。当然，你也可以用别的东西换……”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易不凡身上还算完好的衣服和鞋子。
“比如，你身上这件外套，可以换三天的口粮。或者……你之前那种能干掉怪物的‘本事’，嘿嘿……”黑鼠搓着手，笑容猥琐。
易不凡无视了他后半句话，继续问道：“贡献点能换到关于‘清道夫’或者‘游戏主办方’的信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