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熔炉”内部的临时基地,气氛如同绷紧的弓弦。
第一次“本能反噬”实验虽然险象环生,却也带来了关键的启示。老陈、侯季和重新加入研究的猴子(侯季坚持用回这个绰号),开始着手设计一套更安全、更可控的“刺激-净化”系统。他们计划在基地外围的关键节点,设置一些小型的、可远程激活的“诱饵发生器”,这些发生器能模拟出极其微弱但特征明显的“深井”渗透能量信号,当外围的渗透能量逼近到一定程度时,就激活诱饵,将其引向预设的、远离核心区且经过多重能量阻尼加固的“处理区”。同时,他们会将处于深度“休眠”状态的陆晨,通过特殊维生平台,缓慢移动到处理区附近的安全位置,期望他体内那敏感而危险的混沌力量,能被诱饵信号“本能”地吸引和清除。
理论可行,但实施难度极大。首先,需要精准掌握陆晨体内力量对“深井”信号的反应阈值,既不能刺激不足(引不起反应),也不能刺激过度(再次引发暴走)。其次,需要确保诱饵信号和后续的能量冲击完全可控,绝不能波及基地核心和熔炉本身。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陆晨的身体能否承受多次这样的“刺激”?每一次都可能是在走钢丝。
李戍渊批准了计划,但要求每一步都必须经过最严格的模拟测试和风险评估。同时,他加派了人手,利用熔炉提供的稳定能量,加固基地的所有出入口和关键通道,并开始组织小规模侦察队,试图摸清外围“深井”渗透的具体分布和源头。
凌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陆晨身边。他的状态依旧诡异,身体冰火两重天的特征更加明显,但得益于熔炉持续的能量输送和那次“本能反应”后似乎达成的某种更深层“妥协”,生命体征暂时稳定在一个极低的水平线上,不再持续恶化。她时常握着他冰冷或滚烫的手,低声和他说话,讲述外面的进展,回忆过去的事情,希望能用这种最朴素的方式,维系他意识深处那一丝可能存在的火花。
几天后,一个意外的发现,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一名负责清洁和检查外围旧管道的战士,在一个极其偏僻、早已废弃的通风竖井深处,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不是“深井”的渗透能量,而是几具被包裹在某种半透明、胶质状琥珀中的尸体。
尸体穿着与“净水分会”风格迥异的制服,款式古老,材料特殊。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的身体虽然已经干瘪,但保存相对完整,皮肤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灰白色,没有任何腐烂迹象。每个人的额头正中,都镶嵌着一枚米粒大小、散发着极微弱乳白色光芒的晶体。
老刀(疤脸)和侯季被紧急叫来。看到这些尸体和那乳白色晶体,两人脸色剧变。
“‘议会’卫队……直属核心的守护者!”老刀声音发颤,“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死在这种地方?看这琥珀……像是被瞬间‘封存’的?”
侯季小心翼翼地用仪器扫描了那些琥珀和晶体,数据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这琥珀……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一种极其高明的生物能量场瞬间固化技术!只有‘议会’最高层或者……‘熔炉’失控时可能产生!这些晶体……是身份信物,也是某种精神印记存储器!它们……似乎还在维持着极其微弱的活性,在记录着周围环境的信息!”
“能读取吗?”李戍渊立刻问。
“风险很大!这些晶体可能记录了‘熔炉’失控、‘议会’分裂甚至更古老的秘密,但也可能携带着未知的精神污染或防御机制!”侯季犹豫道。
“读取。”一个微弱但清晰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身后响起。
所有人猛地回头,只见凌推着特制的维生平台,不知何时来到了附近。平台上,陆晨依旧紧闭双眼,但眉头紧锁,嘴唇几不可察地翕动着,刚才那两个字,正是从他口中发出!
“队长?!”凌惊喜交加。
陆晨没有睁眼,也没有更多回应,只是眉头锁得更紧,仿佛在承受某种痛苦,又像是在努力对抗着深沉的睡意,试图传达什么。
李戍渊与老陈、侯季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断。这可能是陆晨意识深处传来的直接指令,也可能是某种本能的危险预感。但无论如何,这些“议会”卫队尸体和晶体,很可能是解开“熔炉”之谜、了解“深井”起源、甚至找到拯救陆晨方法的关键线索!
“准备最严密的隔离和精神防护!老陈、侯季,你们亲自操作,尝试最低限度的接触式读取,只获取晶体表层的、最公开的信息片段!”李戍渊迅速下令,“凌,把队长推到更安全的观察位置,但……保持他能‘看到’这里。”
很快,一个临时的读取设备在多重能量屏蔽场中搭建起来。一枚乳白色晶体被小心地放置在特制的读取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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