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笑了，眼里的光比烛火还亮：“不疼，心里甜。”他伸手，犹豫了下，轻轻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妲己，往后的日子，我一定好好待你。柴米油盐，春耕秋收，我都陪着你。”
苏妲己的指尖被他握得发烫，抬头时，正撞进他认真的眼眸，那里映着烛火，也映着她的影子。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得像蚊蚋，却清晰地落进他心里。
窗外的梅花还在落，一片花瓣飘进窗，落在红绸带上。伯邑考拿起红绸，一端系在自己腕间，另一端系在她腕上，打了个结实的结。
“这样，就跑不掉了。”他笑得像个孩子。
红烛燃了半宿，光线下，两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被梅香裹着，暖得像要化在这春夜里。
天刚蒙蒙亮，苏妲己就被灶间的动静吵醒了。她披了件外衣走到门口，见伯邑考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把发梢染成了浅金色。
“醒了？”他回头冲她笑，手里还拿着锅铲，“我学着做了些小米粥，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灶台上摆着个粗瓷碗，粥熬得稠稠的，上面撒了把细碎的葱花，香气顺着热气往上冒。苏妲己走过去，刚想伸手端，就被他拦住：“烫，我来。”他小心地吹了吹，才递到她手里。
喝着温热的粥，苏妲己看着他笨手笨脚地切咸菜，忍不住笑：“以前在家，是不是从没做过这些？”
伯邑考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是不太会，但以后可以学。书上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我想把日子过得细些。”他切着萝卜干，忽然抬头，“对了，前几日你说喜欢院里的梅花，我找木匠打了个花架，等过几日天晴，咱们把花盆挪过去，让花晒晒太阳。”
苏妲己心里暖烘烘的，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院外传来太姒的声音：“考儿，妲己，醒了没？隔壁王婶送了些新摘的青菜来。”
伯邑考赶紧擦了擦手出去迎，苏妲己跟在后面，见太姒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的青菜还带着露水。“刚从地里拔的，新鲜着呢，中午给你们做个清炒青菜。”太姒笑着把篮子递给苏妲己，“妲己啊，考儿这孩子性子实，不懂那些花架子，往后有啥不称心的，尽管跟我说。”
“娘，您这说的啥话。”伯邑考脸一红，“我会对妲己好的。”
苏妲己抿着笑，把青菜拿到井边去洗。井水冰凉，却浇不灭心里的热。伯邑考跟过来，抢过她手里的菜：“我来洗，你去屋里待着，别冻着手。”
阳光慢慢爬过院墙，落在两人身上。苏妲己靠在门框上，看他蹲在井边洗菜，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沾了点水珠，在光下闪着亮。远处传来鸡叫，近处有风吹过，带起灶间飘出的炊烟，混着泥土的腥气，是安稳日子的味道。
“对了，”伯邑考忽然想起什么，“下午我带你去镇上逛逛吧？听说新来的货郎带了些南边的胭脂，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吗？”
苏妲己眼睛一亮，刚想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那地里的麦子不用管吗？”
“不差这半天。”他冲她笑，眼里的光比阳光还暖，“日子是过的，不是熬的，该歇就得歇。”
炊烟慢慢升起来，在晨雾里散开，像给这小院笼了层软纱。苏妲己看着伯邑考的背影，忽然觉得，所谓的好日子，大概就是这样——有个人愿意为你洗手作羹汤，愿意记着你随口说的一句话，愿意陪着你，把每一天都过得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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