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的烟火花年复一年地绽放,每朵花里都藏着一个关于信仰、希望与爱的故事。神仙们终于明白,他们的神位不在云端,而在百姓的麦芒里,在母亲的药罐边,在孩子的课本上。
伯邑考站在花田中央,看着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忽然轻笑出声,笑声如麦穗在风中摇曳——原来真正的永恒,不是存在于虚无的仙境,而是在这实实在在的人间烟火里,在每一个被温暖照亮的日子里。
娲皇宫的补天石突然传来裂响时,我正在桃林深处酿酒。七十二道裂纹如蛛网般爬上神石,每一道都渗出猩红的血珠,映得整个青埂峰都笼在血色霞光里。
“阿姐,这石头怕是要化形了。”阿妹抱着新摘的蟠桃从云端掠过,裙裾沾着晨露与桃香。她腰间的琉璃瓶里养着三尾锦鲤,那是她用瑶池圣水和蟠桃核炼化的灵宠。
我放下手中的酒葫芦,指尖抚过补天石上的裂纹。石面传来细微的震颤,仿佛有心跳声从远古传来。三百年前娲皇补天时遗落的这方神石,竟在今日生出了灵智。
“去请太虚幻境的警幻仙子。”我将酒葫芦系回腰间,发间的桃花簪突然绽放,“再带上我酿的醉仙桃,或许能助它平稳渡劫。”
阿妹领命而去,锦鲤在瓶中甩尾,搅碎了水面倒映的补天石。我望着血色霞光中的裂纹,忽然想起三百年前那个雪夜——娲皇补天毕,将最后一块神石置于青埂峰时,曾留下半句偈语:“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暮色四合时,警幻仙子踏着七彩祥云而来。她的凌波袜沾着银河碎屑,广袖中藏着太虚幻境的判词。补天石在她莲步下发出欢快的震颤,裂纹中渗出的血珠竟化作朵朵红莲。
“这石头倒与绛珠仙草有几分相似。”警幻仙子指尖轻点石面,莲瓣上浮现出金陵十二钗的影子,“不过它的劫数,怕是比仙草更重。”
我取出醉仙桃酒,酒香混着桃花香漫过青埂峰。补天石的震颤骤然加剧,七十二道裂纹同时迸发出金光,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从中踏出,发间别着半朵残莲。
“在下甄宝玉。”少年向警幻仙子施礼,目光却落在我腰间的酒葫芦上,“叨扰仙姑清修,实乃无奈。”
警幻仙子望着他眉间的莲纹,忽然取出金陵十二钗正册:“你本是太虚幻境的神瑛侍者,因动了凡心被贬下界。如今补天石孕育你元神,怕是天数又要重演。”
甄宝玉接过正册,指尖划过黛玉的画像:“仙姑是说,我要再历一次那‘还泪’的劫数?”他抬头望向青埂峰外的红尘万丈,“可我已不是神瑛侍者,这石头也非昔日的补天石。”
我忽然明白警幻仙子的忧虑。娲皇神石吸纳天地灵气三百年,孕育出的元神虽带着神瑛侍者的印记,却已融入了青埂峰的草木精魂。若他再入红尘,怕是要搅乱两界因果。
“仙姑且看。”我摘下桃花簪插入石缝,神石竟在瞬间开满夭夭灼灼的桃花,“这石头早已与青埂峰血脉相连,若强行让它重蹈覆辙,怕是要酿成大祸。”
警幻仙子望着漫天桃花,忽然轻笑:“既是如此,便让它走条新路。”她取出太虚幻境的司命笔,在正册空白处写下“青埂劫”三字,“甄宝玉,你可愿带着这石头的记忆,去红尘中寻一个‘真假’答案?”
甄宝玉望着青埂峰外的炊烟,忽然点头:“我愿去看看,人间烟火里的真假,是否与太虚幻境的判词不同。”
警幻仙子将正册抛入云端,册页化作漫天星雨。甄宝玉的身影渐渐虚化,却在消失前将半朵残莲放在我掌心:“多谢仙姑赠酒,待我寻得答案,定回来讨一杯桃花酿。”
我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忽然听见补天石内传来微弱的心跳声。阿妹抱着蟠桃回来时,发现我掌心的残莲竟开出了并蒂花,花瓣上隐约映着人间烟火的影子。
“阿姐,这花……”阿妹指着并蒂莲。
我将酒葫芦系回腰间,望着天边的晚霞:“这是人间烟火的种子,我们该给它寻个安身之处了。”
青埂峰的桃花年复一年地开着,每一片花瓣都藏着甄宝玉在红尘中的见闻。警幻仙子说,他在金陵城中遇到了与黛玉容貌相同的女子,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而我酿的桃花酒里,开始浮现出太虚幻境未曾记载的未来。
或许正如娲皇的偈语所言,真假本就难辨。当补天石的桃花落在人间烟火里,谁又能分得清,哪一朵是神瑛侍者的眼泪,哪一朵是青埂峰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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