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九皇子

第149章 真是……长大了

“你说什么?!”

一声暴喝打破了死寂。

萧定邦老迈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几步冲上前,一把抓住传令兵的甲胄,双目赤红,声音颤抖。

“你说的……可都属实?!”

传令兵被他抓得生疼,但脸上却满是激动与自豪。

“回安国公!千真万确!小人亲眼所见!”

“玉枣关的城头,已经换上了我大梁的旗帜!”

萧定邦抓住他甲胄的手,缓缓松开。

他怔怔地看着传令兵,浑浊的老眼中,渐渐漫上了水汽。

他猛地仰起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最终,化作两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好!”

“好啊!!”

“好!!!”

这位为大梁征战一生,请战多年却始终被压抑的老将,此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老泪纵横。

三个“好”字,道尽了数十年来的憋屈、期盼与今日的扬眉吐气!

梁帝看着他激动的模样,笑着开口。

“安国公莫要太过激动,身体要紧。”

萧定邦抹了一把眼泪,对着梁帝重重一揖。

“多谢圣上体恤!”

“老臣……老臣只是……太高兴了!”

梁帝笑了笑,将手中的奏报递给白斐,示意他交给苏承明。

“承明,你也看看。”

“你九弟,可是为我大梁,为你这个太子兄长,立下了不世之功啊。”

苏承明猛地回过神,几乎是从白斐手中一把抢过了那份奏报。

他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在那份写满了辉煌战绩的纸上一字一句地扫过,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他握着奏报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整张纸都被他捏得变了形。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时,脸上竟然已经挤出了一个虽然僵硬但还算完整的笑容。

“恭喜父皇!贺喜父皇!”

“滨州大捷,实乃我大梁天威所致!”

“如此一来,大鬼国也算是在我们手上,结结实实地吃了个大亏!”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显得无比真诚。

“儿臣以为,九弟此番立下如此旷世奇功,理应大赏!重赏!”

“以彰我皇家天恩,以励三军将士!”

此言一出,一直闭目养神的卓知平都愣了一下,诧异地看向自己的外甥。

长大了?

长脑子了?

居然没有当场发作,反而懂得顺水推舟,彰显自己的太子气度?

随即,他了然一笑,看来,这个徐广义,还真是个人才。

卓知平收回眼神,重新闭上眼睛,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梁帝赞许地看了苏承明一眼,笑道:“你有此心,便不负太子之名。”

苏承明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将那份烫手的奏报递还给白斐。

梁帝接过奏报,又看了一眼,随手将其放在龙案之上,站起身来。

“既已无事,退朝吧。”

说罢,他竟拿着那份奏报,一边走下御阶,一边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

苏承明第一个走出明和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徐广义早已等在殿外的台阶下,见他走来,连忙迎了上去。

“殿下……”

他刚一开口,苏承明却像没看见他一样,目不斜视,带着一股寒风从他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徐广义的眸子闪了闪,刚想跟上便看见卓知平看着自己。

徐广义停住了脚步,拢袖而立,静静地看着太子的背影消失在宫道的尽头。

卓知平正缓缓走下台阶。

“陪老夫,走走吧。”

“是,相爷。”

徐广义躬身行礼,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边。

不远处,澹台望和司徒砚秋站在一起,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哼,蛇鼠一窝。”

司徒砚秋不屑地冷哼一声。

澹台望刚想开口劝他慎言,却听见一声轻咳。

卢升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后,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告诫。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没数吗?”

“早朝已经散了,还不回去做事?”

司徒砚秋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澹台望则向卢升恭敬地行了一礼,卢升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

“德书,晚上喝酒去?”

司徒砚秋拽了拽澹台望的袖子,兴奋地说道。

澹台望看着好友那激动的样子,无奈一笑。

“好。”

……

和宁宫。

卓贵妃正高坐于主位之上,享受着一众妃嫔的请安问好,神态倨傲。

忽然,一名宫女小跑着进来,神色慌张。

“娘娘,习……习贵妃来了!”

卓贵妃的眉头瞬间皱起。

“她来做什么?”

话音未落,一身凤纹宫装,仪态万千的习贵妃已经迈着莲步,施施然走了进来。

卓贵妃连忙起身,脸上挂起虚假的笑容。

“习姐姐今日怎么有兴致,来我这和宁宫了?”

习贵妃的目光在殿内扫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确实许久没来你这和宁宫了,不过看起来,确实不如本宫的鸾明宫,没什么好看的。”

卓贵妃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姐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习贵妃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次位上坐下,端起宫女奉上的茶,轻轻吹了吹。

“既然姐妹们都在,也省得本宫再一个个派人去传话了。”

她放下茶盏,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宫殿。

“即日起,所有人,去鸾明宫问安。”

卓贵妃脸色一变,双眼微眯。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你我同为贵妃,这问安一事,在哪不一样?”

习贵妃轻笑一声,站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

“本宫久不理宫中事务,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青姐去世之后,圣上虽未再立后位,但却有旨,后宫一切事务,皆需以本宫为首。”

“这是当初圣上亲口说的话,你忘了吗?”

“本宫之前,是懒得与你计较。”

“如今看来,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这六宫之主了?”

卓贵妃被她逼人的气势压得后退一步,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盯着她。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打算,要与妹妹继续争下去了?”

习贵妃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语。

“我儿承瑞,体恤我,不屑动用家族势力跟你们这些腌臜货色折腾,但不代表我,与我儿一样。”

“你且睁大眼睛看看,我习家,怕不怕你卓家!”

说罢,她直起身,转身便向外走去。

在走到宫门前时,她脚步一顿,回头,目光冷冷地扫过殿内所有噤若寒蝉的妃嫔。

“诸位姐妹,本宫的话,只说一次。”

“倘若明日,本宫在鸾明宫见不到诸位,那就别怪本宫,不念姐妹之情了。”

……

和心殿。

梁帝屏退了所有下人,独自坐在书案内。

那份来自滨州的战报,被他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十遍,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减。

白斐安静地侍立在一旁,待殿内再无旁人后,才从袖中,将那封薄如蝉翼的密信,取了出来。

“圣上。”

梁帝脸上的笑容敛去,皱了皱眉,接过信,拆开。

信的内容很简单,没有邀功,没有请赏,只有安详的问候。

询问自己身体是否安好,诉说自己近来顺遂。

信的末尾,只有子对父的请求。

“……关北家底已空,粮草、铁料、药材、抚恤,皆已告罄。”

“儿臣不知道为什么昭陵关会闭关不开,儿臣不愿多想。”

“昭陵关一日不开,儿臣与麾下十数万将士,便只有冻死、饿死于关北。”

“恳请父皇,为儿臣,为这十数万忠魂,开一线生机。”

梁帝看完,久久不语。

他缓缓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昭陵关闭关?”

白斐躬身开口。

“半月前,昭陵关守将,李长卫接见过一位东宫的太监。”

梁帝哼了一声。

“他还真是朕的好儿子!”

随即不再多说。

“此次,老九立了大功。”

他看向白斐,声音恢复了平静。

“不仅大败大鬼军,还一举拿下了玉枣关,朕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封赏。”

他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大梁江山舆图》前,目光落在滨州的位置。

“届时,你亲自去一趟滨州宣旨。”

梁帝的声音顿了顿,目光转向了那座横亘在滨州与京畿道之间的雄关。

“路过昭陵关时,跟李长卫,打个照面。”

白斐心中一动,立刻躬身。

“遵旨。”

梁帝又看了一眼那份官方战报,再抬头看着那挂于身后的家和图,口中发出一声复杂的呢喃。

“真是……长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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