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三个人打得不亦乐乎，我托着下巴看，心想：这要是传到历史书里，估计 史学家都得疯。
在入夜后余果和邓家三兄妹还是回来一趟现代。余果要处理一些事情，比如跟王沐瑶打个电话之类的，邓悝也要看看一下现代进货情况。
第二天继续往南走，风渐渐变得温湿，景色开始从萧瑟变的春绿。小河边有人插秧，牛蹄轻踩泥水，孩子们站在田埂上笑。山丘起伏的地方，成片的桑林随风摇曳，那是汉代重要的产业之一，养蚕织绢，家家都有几分。
邓容看着那些桑树，轻声说：“小时候我常去摘桑叶，那时候总觉得蚕很柔弱，却能做出那么珍贵的绢。”
余果点头，“所以人们才珍惜。那些东西，是一点点心血堆出来的。”
她看着风吹动的枝叶，轻轻点头。
中途又遇到一队商贩，推着大车往北走，车上满是瓦器、布匹、谷物。他们远远看到邓训走在队前，立刻束手行礼。商贩的脸晒得黑亮，说话干脆，一看就是常年在路上跑的那种人。他们讲今年麦子好，价钱稳，百姓日子好过些。
余果听着，心里也跟着落地。东汉这几年虽然没到极盛，但至少民生有底气。
到了第三天下午，道路转进更平缓的山地。风大一点，却不刺骨。邓弘已经完全沉迷麻将，上车第一件事就是问：“今天打不打？”
余果瞪他：“你是不是忘记我们在赶路？”
邓弘：“麻将也是路的一部分。”
邓悝：“你再说一遍？”
邓弘立刻坐好，“……我说错了。”
邓容在旁边偷笑。
下午众人在车里又打了两圈，他们的水平肉眼可见地提升。邓悝最稳，邓容最聪明，邓弘……最吵。
余果把一张牌丢到中间，“五筒。”
邓弘立刻跳起来，“碰！”
“你又碰？”我无语。
“我喜欢三个一样的！”他理直气壮。
余果快累了，“你喜欢有什么用？你得胡啊！”
“我在努力！”
邓容捂嘴笑，“五哥，你打得太激动了。”
车里的笑声一路飘出去，被风带散。
越靠近新野，水网越多，大片大片的湖沼闪着光。农夫们在水边洗农具，传来敲打声。渔船在浅水处摇晃，渔网摊在岸上，布满细小的银光，像撒了盐粒。
余果忍不住说：“你们这地方真不错啊。”
邓悝点头，“新野风景好，水足，地也肥。比洛阳安静。”
“太安静了，”邓弘说，“可惜没有大的酒肆。”
我问他：“你到底是喜欢安静还是喜欢热闹？”
“都喜欢。”
邓悝：“你喜欢的也太多。”
“ 那叫心胸开阔！”
又是一阵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