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猴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们看着林默眼中那股近乎偏执的狂热，突然感觉到了一丝……陌生。
“还没开始？”陈阳扶了扶眼镜，皱着眉问道，“林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默站起身。
他拿起那份黑魂的策划案，像一位将军，指着地图上的城池。
“《羊了个羊》，是撬动第一桶金的砖头。”
“《植物大战僵尸》，是让我们活下去，并且活得很好的盾牌。”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但它们，都不是战争本身。”
他用手指，重重地点了点黑魂那两个字。
“这，”
“才是我们的远征。”
“植物大战僵尸赚来的钱，不是用来给我们买房买车，享受人生的。”
“那是我们的军费。”
“是用来武装我们的士兵，打造我们的盔甲，铸造我们的利剑的钱。”
“是用来，把这个纸面上的世界，真真正正地，带到现实中来的钱！”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了三个还沉浸在暴富美梦中的年轻人头上。
他们终于明白了。
林默根本就没把这七百万当回事！
在他的蓝图里，这笔足以让普通人财务自由的巨款，竟然……仅仅只是个开始。
仅仅只是下一场更宏大、更疯狂的战役的……启动资金。
这个认知，让胖子和猴子感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
他们看着眼前的林默，突然觉得，他不是一个和他们一样的，二十岁左右的大学生。
而是一个，从地狱归来，背负着整个世界，孤独前行的……疯王。
他们想要享乐，而他，却只想战争。
宿舍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狂喜的泡沫，被现实的残酷戳破。
他们意识到，跟着林默，或许能站到世界之巅，但也意味着，要走上一条无比艰辛，甚至看不到尽头的路。
良久。
还是胖子，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他看着林默手中的策划案，又看了看林默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老二……”
“我就是个普通的胖子，没你那么大的野心。”
“我只想问一句……”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场……‘远征’，好玩吗？”
林默愣了一下。
随即，他笑了。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容。
驱散了他身上所有的孤高与偏执，让他重新变回了那个他们熟悉的，睡在上铺的兄弟。
“好玩。”
“会是我们这辈子玩过的，最好玩的游戏。”
胖子也笑了，露出了憨厚的表情。
“那行！”
“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猴子一拍胸脯，“妈的，不就是建个世界吗？干了！”
陈阳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走过去，从林默手里，接过了那份黑魂策划案，仔细地翻阅起来，口中开始喃喃自语。
“这个项目体量太大，我们四个人肯定不够。需要专业的程序、美术、音效……”
“初期的资金虽然有，但要支撑到项目上线，还需要更多的融资渠道……”
“海外的发行渠道已经打通，这是一个优势……”
团队的雏形，在这一刻，才算是真正地，拧成了一股绳。
不再是为了赚钱，不再是为了证明自己。
而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疯狂的，伟大的目标。
为了那场，属于凡人的远征。
胖子看着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的陈阳，又看了看重新投入到设计中，眼神锐利如刀的林默，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