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若非浮澜龟天赋异禀，天生神识如海，能在契约爆发时反向稳固精神结构；
又或者若不是小林的神识被信仰之力所庇护，形成了一层天然缓冲——
那么契约生效的那一瞬间，浮澜龟或许安然无恙，
而小林，恐怕就会被那股暴烈的符文回流冲成“神识断裂”的废人，
外表还活着，内里却只剩一具空壳——植物人。
想到这里，陈默神情有些后怕。
他重新放下那张符文图，轻声道：
“小林那一契，真不是奇迹……是拿命换的。”
难怪那个岛主当初没有亲自去契约浮澜龟——陈默这才彻底明白过来。
并非不想，而是根本做不到。
那份契约符文的精神反噬之强，即便是陈默如今这种层次的神识，都需要全程护持、分流，才能勉强压制。
以岛主那种半灵半凡的境界，若真尝试契约，恐怕刚激活符文的一瞬间就会被精神洪流撕碎，魂飞魄散。
“所以他才故意放任小林去试？”陈默若有所思。
那场‘赠龟仪式’，表面上是善意的馈赠，
实际上很可能是岛主的一次借刀实验——想借外来者的力量，去验证那枚古老契约的可行性。
但即便如此，陈默仍觉得有一处不通。
——岛主能在那种精神风暴中维持旁观姿态，甚至控制仪式环境稳定，靠的究竟是什么？
“没有信仰之力护体，他怎么可能在那种精神冲击下安然无恙？”
他思索良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那片水世界，绝不是表面上那样“灵潮贫乏”的次级界面。
那里潜藏着许多未被揭开的秘密——或许是某种精神类资源，或许是与生俱来的异界特质，使那里的生灵天然抗精神侵蚀。
陈默唇角微微上扬。
“看来……水世界还有不少好东西等着挖。”
小林每天上班，都会顺着通道塞几根火腿肠去水世界给浮澜龟当“礼物”。
一开始他还挺得意——毕竟在地球上，火腿肠可是顶级宠物零食。
可当那几根细细的肉条落进浮澜龟嘴里，巨大的龟壳微微一动，发出一声“咕隆”的满足音后，又抬起头，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明显写着——“还要”
小林尴尬地笑笑，摊了摊手：“通道就这么大，没办法啊。”
他指了指那枚鸡蛋大小的光圈，无奈至极。
浮澜龟似乎听懂了，发出一声低鸣，尾巴在水下一摆，溅起半人高的水花，把小林浇了个透。
“喂！你这家伙，脾气见长啊！”
小林一边擦脸，一边忍不住笑出声。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
短短几天不见，浮澜龟的体型又明显长大了一圈，壳上的纹路更复杂了，隐隐有流光在其中游走。
原本不过磨盘大小的“小家伙”，如今已经堪比一艘小艇。
陈默在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感叹：
“看来它吸收的不仅是食物，还有你的信仰能量。”
小林摸摸鼻子，望着那庞大的身影在水中翻滚穿梭，笑道：
“等这家伙成长到可以背负一个岛，不会一翻身把岛都掀了吧？”
浮澜龟微微转头，冲他吐了个泡泡——
那泡泡晶莹闪烁，映着海天交界的光，一如它们之间那份奇异又温柔的羁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