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底气十足的架势,哪像是大病初愈的人。
“我住院这几天,全靠傻柱里里外外地张罗照顾。
要不是有他,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早就交代在医院里了。”
“傻柱为我跑前跑后,你们这些人呢?良心都被狗啃了不成?有谁去医院瞧过我一眼?”
“告诉你们,你们捐的那些钱,傻柱一分没昧,全交给医院了。
剩下几块钱买了点肉,给我补身子。”
“怎么?不是要找傻柱讨钱吗?来啊,跟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太婆要啊!”
聋老太太在院里辈分最高,威望最重,谁见了都得让三分。
这会儿被她指着鼻子骂,大伙儿都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老太太却还不解气,拐杖一转直指易中海。
“刘海中,你身为二大爷才掏十块?看看人家一大爷,悄没声就捐了三十!”
“还有你阎埠贵,抠搜劲儿跟什么似的,捐五块钱够干啥?留着给你自己打棺材本儿啊?”
“许大茂,你个没良心的混账!傻柱可跟我说了,你还欠一块钱,赶紧给我补上!”
“昨儿个谁捐了谁没捐,我可都拿小本儿记着呢,一个都别想赖!”
“谁没捐?”
“李成业!就他带头不捐的!”
二大爷刘海中忙不迭把李成业捅了出来。
“那小兔崽子没捐?”
聋老太太一听这名字就气得牙痒痒,顿时想起那晚李成业关起门吃烧鸡都不肯分她一口的旧怨。
“可不是嘛老太太!您得好好治治他。
昨儿就是他带头抗捐,还嚷嚷着要留钱买肉吃——这像人话吗?”
傻柱趁机在边上煽风点火。
“话说李成业呢?今儿怎么还没见人影?”
三大爷阎埠贵张望了一圈,纳闷道。
往常这时间,李成业早该端着碗蹲门口吃饭了。
阎埠贵心里惦记着要回捐款,又不敢直接顶撞聋老太太,便琢磨着能不能借李成业的手给这俩人添堵。
“三大爷,人家又没自行车,哪能像咱们蹬着轮子回来这么利索?”
傻柱扬着下巴,得意洋洋地接话。
“你们是没瞧见,早上李成业看我和一大爷骑车出门,那眼神嫉妒得都快冒火了。”
“简直恨不得当场把我俩的车抢过去似的。”
“他拉着我求了半天,就想让我帮他弄张自行车票。”
傻柱眉飞色舞地对众人吹嘘,反正李成业人不在场,况且他确实没票,怎么说都行。
“那你答应他啦?”
二大爷刘海中抄着手,盯着傻柱问道。
“答应啦,虽说李成业这人是不怎么样,可我傻柱心胸宽,不跟他一般见识。”
“傻柱,你干什么答应他?那种人,就该让他天天走路!”
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一脸不高兴:“你就是心太善,什么人都帮,就因为这性子,吃了多少亏!”
“我说你多少回,就是不长记性。”
“哎,老太太,我这不是看他可怜嘛。
他说没自行车就讨不着媳妇,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这心一软,就应下来了呗。”
聋老太太这话听着像骂,其实是夸。
傻柱蹲在她轮椅旁,笑嘻嘻地回话。
“没办法,我这性子改不掉啊。”
“唉,也是。
不过要不是你这样,我也不会把你当亲孙子疼。”
聋老太太伸手点了下傻柱的额头,两人都笑起来。
那一幕“奶慈孙孝”
的画面,差点让旁边的人看得反胃。
“傻柱确实热心,见谁有困难都愿意搭把手。”
门“哐当”
一声被推开,易中海走出来,朝聋老太太问候:
“老太太,这椅子您坐着还舒服吧?”
“舒服,舒服!不愧是厂里手艺最好的师傅,这椅子我坐着别提多自在了。”
聋老太太拍拍椅背,笑眯眯地点头。
“还得谢谢你啊小易,要不是你,我老太太哪坐得上这么好的椅子。”
“您客气了,孝敬您是应该的。”
这几句说得格外响亮,也不知是怕老太太耳背,还是故意说给大家听。
“不对啊傻柱,你有自行车不也照样没对象吗?李成业怎么就认定有车就能找着媳妇?”
一旁的许大茂看不惯傻柱那得意样,故意挤兑他。
“那是我眼光高,不然早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