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的部队,因为失去了指挥,茫然失措。
而中军,则因为这神乎其技、专杀军官的精准打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一种名为“崩溃”的瘟疫,开始在这支饥饿而绝望的大军中,疯狂蔓延。
“将军被射死了!”
“快跑啊!他们的箭,会拐弯!”
“没法打了……指挥的全死了!”
起初,只是后方的一些士兵,在恐慌的驱使下,悄悄地,向后退去。随即,这股后退的暗流,迅速变成了溃逃的洪流!士兵们丢下手中的兵器,不顾一切地,向着来时的方向,疯狂逃窜!他们只想远离这座如同魔鬼之口的关隘!
公孙瓒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他引以为傲的大军,没有经过一场像样的厮杀,没有进行一次像样的冲锋,就这样,在他眼前,土崩瓦解!
他输了。
输得如此彻底,如此荒谬,如此……屈辱。
“不……不准退!谁敢退,杀无赦!”他拔出佩剑,嘶声力竭地咆哮着,亲自斩杀了两名从他身边逃过的溃兵。
然而,这,无济于事。个人的勇武,在七万人的集体崩溃面前,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
就在此时,北望关那沉重的大门,发出了“嘎吱”的声响,缓缓地,打开了。
公孙瓒的眼中,闪过最后一丝希望。他以为,韩宇,要出关追击了。
然而,从关内走出的,并非是千军万马。
而是,三百名陷阵营士卒。
他们,排着整齐得如同刀切豆腐般的方阵,步伐沉稳,甲胄鲜明,长戈如林。他们没有冲锋,没有呐喊,只是缓缓地,走到了关前百步之处,停了下来。
他们,就那样静静地站着。
三百人的沉默,三百人的秩序。
与身后那七万人的混乱、喧嚣与崩溃,形成了这个世界上,最鲜明、也最讽刺的对比。
这,是无声的蔑视。
这,是胜利者,对失败者,最极致的……羞辱!
“啊——!!!”
公孙瓒看着那面不改色、如同磐石般的三百人方阵,看着那面在阵前迎风招展的“韩”字大旗,他心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野兽嘶吼,双腿猛地一夹马腹,竟是独自一人,举着剑,向着那三百人的军阵,发起了决死般的……冲锋!
“韩宇小儿!纳命来——!”
高顺看着那冲来的疯虎,面无表情。他只是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方阵之中,前三排士卒,整齐划一地,将手中的长戈,平平举起,戈尖,斜斜向上,组成了一片,闪烁着死亡寒芒的……钢铁丛林。
他们,在等待着,那头疯虎,自己,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