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都过去了。”江白重复,声音苦涩。
“可是乐乐,为什么我看着你站在这里,穿着西装,戴着别人的戒指,我会觉得心脏像被挖掉一块。”
予乐安呼吸一滞:“江白……别这样。”
“我知道不该说这些。”江白走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知道你现在很幸福,我知道沈行对你很好,我全都知道。”
他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里面有痛苦,有挣扎,还有一种予乐安不敢深究的情绪。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
江白的声音开始颤抖,“如果今天站在我身边的是你,如果戒指是戴在你手上,如果我能光明正大地吻你……”
“江白!”予乐安打断他,退一步,后背抵上树干。
“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江白又逼近一步,手撑在树干上,将他困在自己和树之间。
“我清醒得很,清醒地看着我爱的人去爱别人。”
他的目光落在予乐安唇上,月光下,那抹淡粉色的柔软像有魔力,吸引着他不断靠近。
“就一下……”
江白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就一下,好不好?就当是给过去的我们一个告别。”
予乐安愣住了,他看着那张曾经让他心动不已的脸靠近,大脑一片空白。
时间好像被拉得很长,他能看见江白颤抖的睫毛,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
然后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很轻的一个吻,短暂得像是错觉,但予乐安能感觉到江白嘴唇的颤抖,能尝到他眼泪的咸涩。
下一秒,江白快速退开,脸色惨白。
“对不起……对不起乐乐,我……我疯了,我真的疯了……”
他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我不该……我不该这样……对不起……”
予乐安还靠在树上,嘴唇上残留的温度和湿润感让他茫然。
他看着眼前崩溃的江白,想说没关系,想说没事,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花园入口处传来声响。
沈行站在那里,手机还贴在耳边,但通话显然已经挂断了,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可怕。月光照亮他半边脸,另外半边陷在阴影里,看不清情绪。
下一秒,沈行动了。
他步伐很快,几乎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转眼就来到玉兰树下。江白还沉浸在崩溃和懊悔中,看到沈行逼近,想挡在予乐安身前:“沈行,你听我解释——”
沈行看都没看他,直接伸手,五指收拢,单手轻掐住予乐安的脖子。
予乐安瞳孔骤缩,闷哼一声。
话音未落,沈行已经低头吻了下来。
这不是吻,是吞噬。
他舌尖长驱直入,充满怒意,予乐安被他掐着脖子按在树上,被迫仰头承受这个凶狠的吻。
江白在一旁看得脸色煞白:“沈行!你放开他......”
沈行充耳不闻,吻得更深更狠,他的手松开予乐安的脖子,转而抓住他两只手腕,轻松地反剪到身后,用单手牢牢制住。予乐安挣了挣,但沈行的力道更大。
“沈行……江白还在……”予乐安在换气的间隙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嘴唇被吻得发麻。
沈行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江白,那眼神冰冷得让江白浑身一凉,然后就在江白的注视下,沈行做了一件更出格的事——
他扯开予乐安的衬衫领口,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花园里十分明显,月光照在暴露出的白皙锁骨上,沈行低头,用力咬了上去。
“呜——”予乐安疼得全身一颤,眼泪涌了出来。
江白冲上前想拉开沈行:“你疯了?!”
沈行终于松开牙齿,抬起头,予乐安锁骨上留下一个渗着血丝的齿印,在月光下触目惊心。
沈行用拇指抹去渗出的血珠,动作慢条斯理,目光死死锁在江白脸上。
“看够了吗?”
江白僵在原地。
沈行松开制住予乐安的手,转而去解自己的领带,予乐安惊慌地看着他:“沈行,你要干什么……”
话没说完,沈行已经用领带缠住他的双手,在手腕上打了个结,动作不算粗暴,但充满了不容反抗的意味。
“沈行……”予乐安声音发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
沈行没理他,单手搂住他的腰,把他半抱起来转身往花园外走,经过江白身边时,他停下脚步侧过头:
“江先生,今晚是你的婚礼,你的新娘在等你。”
“至于我的爱人——”他收紧手臂,予乐安被迫贴在他身上,“我要带回家了。”
江白嘴唇颤抖,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沈行把予乐安带离花园,看着予乐安被领带绑住的手腕,看着他锁骨上那个刺眼的咬痕。
月光洒在空荡荡的花园里,江白站在原地,很久很久,直到宴会厅的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
另一边,沈行一路把予乐安塞进车里,系安全带时动作很重,予乐安手腕还被绑着,眼泪止不住地流:“沈行,你先放开我……”
沈行没说话,发动车子,油门踩得很猛,车子在深夜的街道上疾驰,窗外的街灯连成模糊的光带。
到家后,沈行把予乐安抱下车,一路抱进卧室,扔在床上。予乐安被摔得头晕,还没爬起来,沈行已经压了上来,扯开他已经被撕破的衬衫。
“沈行,你冷静点……”
沈行低头看着那个齿印,声音沙哑:“疼吗?”
予乐安点头,又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进鬓发:“不疼……”
“说谎。”沈行低头,舌尖轻轻舔过那个伤口,予乐安身体一软。
“我故意的。”沈行抬起头看着他。
沈行眼底翻涌着占有欲,予乐安忽然就不怕了,他抬起被绑住的手轻轻碰了碰沈行的脸:
“我知道。”他哑声说。
沈行解开予乐安手腕上的领带,看到上面勒出的红痕,动作顿了一下。
“对不起。”他低下头吻了吻那些红痕。
予乐安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窝:“没关系。”
“有关系。”沈行把他搂紧,“我不该那样对你。”
“真的没事了,别自责了好嘛?”
沈行沉默了。
许久,他才说:“予乐安,我看到他亲你的时候,我想杀人。”
“我知道。”予乐安吻了吻他的锁骨,“下次不会了,没有下次了。”
那天晚上,沈行异常温柔地给他清洗身体,给锁骨上的咬痕涂药,轻轻按摩手腕上的红痕。
两人相拥而眠时,沈行把脸埋在他颈间,说:
“我是不是很可怕?”
“不可怕。”予乐安摸着他的头发。
“……”
沈行收紧手臂,没再说话。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予乐安锁骨那个清晰的齿印上。
而花园里的另一个人,在月光下站到双腿麻木,最后被婚礼策划找到,带回了那个盛大而冰冷的仪式里。
有些告别,原来真的需要见血。
才能彻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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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我曾经的少年。
祝你,也祝我,从此各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