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别说誉望万化，就连他的『未元物质』此刻都束手无策。
也就是说，杠林檎真的没救了。
“可恶！”
垣根帝督咬紧牙关，过往的惨痛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时间已经记不清了，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女孩，以同样的姿势在他面前渐渐失去生机。难道现在又要重演吗？
“林檎！”垣根帝督颤抖着呼唤她的名字，声音中的慌乱之色几乎溢于言表。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呼喊，弥留之际的杠林檎慢慢抬起头，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垣根帝督脸上。
她右手微微抬起，用尽最后力气抓住了垣根帝督的衣袖。
“垣根...我能拜托你最后一件事吗？”杠林檎虚弱地说道。
“别说得好像要死了一样，好嘛？”垣根帝督强装镇定地沉声回应着，但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垣根，拜托你了！”杠林檎用力握紧他的衣袖。
“请你记住我吧。大家都不记得知果的名字...可是她是因我而死的。所以我一直记着。我想请你记住...记得知果的我。”
“少来了！想要通过记住别人来让你的遗憾得到满足吗？这就是你所谓的救赎吗？”
垣根帝督偏过头闭上眼，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流乡知果，那个过去曾经和杠林檎一同参与『黑暗五月计划』的遗弃物。
不同的是，杠林檎因为能力特殊侥幸活了下来，而那个女孩永远留在了那个黑暗的计划中。
“垣根！看在我帮你提供了数据的份上......”
“别说傻话了！”垣根帝督突然提高了音量，“你是在看不起超能力者的头脑吗？看不起我吗？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不会忘记你，会好好记住你的。”
“真的会记住吗？垣根！”
杠林檎感动地望着他，眼中也泛起了泪光。
在内心深处，一段过往回忆悄然浮现。
其实早在垣根帝督找到她之前，杠林檎就已经认识他了。
那时参与计划的研究员在给她们移植一方通行思维之前，曾播放过有关垣根帝督的视频资料。
那从背后伸出的雪白六翼，从第一眼就深深吸引了她，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知果你看，这个人背后能长出翅膀，简直就像天使。看起来好厉害啊！”
“超能力者的第二位，垣根...帝督！”
杠林檎记得当时的自己就是这样对流乡知果说的。在那个阴暗的实验室里，屏幕上的身影成为她们灰暗世界中唯一的光亮。
“要是被移植的思维是垣根的，该有多好......”
杠林檎嘴边无意识地呢喃出这句话。
这是一个女孩在黑暗时期，一直以来对英雄最纯粹的期盼与向往。
然而这句话在垣根帝督听来，却像一把利刃刺入心脏。
他紧紧抱住怀中逐渐冰冷的身体，右拳紧握在一起。
难怪这个女孩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那么痴迷自己的翅膀。
原来在她最绝望的时刻，自己曾是她心中的希望之光，而他却来得太迟太迟。
“对不起...对不起没能早点找到你......”
垣根帝督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没关系。”
杠林檎轻轻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能在生命尽头遇到垣根你，我就觉得很幸运了。这样，我的人生就不至于是一片黑暗了。”
她的视线缓缓移向垣根帝督的背后，眼神渐渐涣散，却依然带着温柔的笑意。
“垣根...翅膀...真的很好看...”
“林檎！”
垣根帝督的声音变得哽咽。
原以为身处暗部、整日面对黑暗的自己不会再有任何情绪波动，可现在才发现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谁能救救她？要我怎么做都行...”
垣根帝督的内心在疯狂咆哮。
作为科学体系下诞生的超能力者，此刻他几乎摒弃了所有理性思考，只求这个命苦的女孩能够得救。
身后的誉望万化和狱彩海美也不忍地转过头去。
或许这个女孩真的有种特殊的魅力，连暗部组织的成员都为之动容。
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杠林檎的生命力仍在一点一点流逝，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抓住垣根帝督衣袖的手指也渐渐松开。
如果没有奇迹发生，今晚的悲剧似乎已经注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