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什么情况?”汤绍安一边看情报,一边听赵启明讲解。
赵启明解释道:“这是鸡盼内部的两个势力,背后代表的势力盘根错节,渊源极深。”
随即,他走到悬挂的巨幅东亚地图前,用手指划过本州岛中部连绵的群山。
“总长您看,这中部山脉,自古便将鸡盼天然分隔,面向太平洋的‘表日本’,如近畿、濑户内海沿岸,自古商贸发达,易于对外交流。而面向日本海的‘里日本’及西南诸岛,则相对闭塞,民风更具内聚力。这种地理分隔,孕育了关西、近畿与关东千年来的竞争关系。到了幕府末期,便演化为长州藩与萨摩藩的对抗。长州藩代表大陆进取,而萨摩藩代表海洋扩张。”
“如今,他们两次战败和施行‘经济堡垒化’,将这种历史矛盾激化到了。‘昭南社’,是以旧陆军尤其是长州系少壮派军官为核心,联合内陆与矿业紧密捆绑的财阀如三菱,掺入了极端民族主义思想家。其纲领是诛国贼,国贼指的是当前内阁及亲海洋势力,从而实现军部独裁,国家改造,妄图有朝一日北进复仇。”
汤绍安点点头,明白了,这就是军国主义思想的苗头。
“而‘海魂社’。”赵启明的手移向九州、四国、鹿儿岛等区域,道:“以失意的海军将领,西南地区政商为主力,背后支持的是擅长贸易的三井,住友等财阀。他们表面以发展渔业,开拓南洋为掩护,实则囤积物资,利用海军剩余技术研发高速船只,为在鸡盼崩解时,为实现‘海洋自立’做准备。”
汤绍安饶有兴致地听着,目光扫过情报中的两件具体事例。
第一件是仙台饥荒,西园内阁的“经济堡垒化”措施,导致物资调配体系崩溃,东北地区发生严重粮荒,昭南社趁机发难,指控当地的海魂社相关商人囤积居奇,发国难财,并直接派员扣押粮食和矿产。
第二件是下关冲突,昭南会的激进分子试图用武力劫持一艘从九州运往鹿儿岛的燃油船,与海魂社组织的武装护卫发生交火,虽然规模不大,但标志着南北矛盾从口水战升级为低烈度的武装冲突。
“有点意思!”汤绍安看完资料,脸上不禁露出了姨妈笑。
“经济堡垒化”施行后,老邻居网线一拔,直接自闭,根本不给琼州与之沟通的机会,汤绍安正愁睡觉没枕头,枕头却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可真是插手......哦不,是和老邻居沟通的好机会。
总长脸上的笑,赵启明非常熟悉,带着几分算计和心情愉悦,心里不由得替鸡盼默哀了半秒,前两次总长这么笑,一次是《琼日合约》签订前,一次是“海口三国条约”谈判时,结果,大家都知道了,鸡盼被坑的不要不要的。
“总长,您的意思是?”
“先接触一下海魂社,和他们做点生意,燃料、药品、工业零件这些生存必需品,可以卖给他们,价格嘛,可以‘友好’一点。如果他们能充分发扬大阪商人的精神,也不是不能考虑考虑。”汤绍安手指敲着桌面,笑道。
赵启明略感意外,提醒道:“总长,昭南社手下有很多陆军退役士兵,武力占明显优,我们要是扶持海魂社与之抗衡,是否应该提供一些更直接的军事援助?比如枪支弹药?让他们内斗的更狠一点。”
汤绍安摇摇头,意味深长的笑道:“启明啊,直接给枪,那叫投资代理人战争,格局小了,也容易授人以柄。我们只卖生存物资,这叫正常的商业往来,昭南社能说什么?海魂社的人拿了我们的物资,能赚钱,能吃上饱饭,机器能转起来,船能跑起来,这就够了。而昭南会那帮人,看着对手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却只能饿着肚子,啃黑馍馍,他们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赵启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让海魂社先富起来,昭南社自然不忿,会主动找茬,矛盾自然会激化。我们无需亲自下场,只需静观其变,必要时拉海魂社一把。”
“没错。”汤绍安满意地点点头,“让子弹先飞一会儿,后续视情况发展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