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在新房等的昏昏欲睡，听着门口的响动，以为是商扶砚进来了。
她立刻盖上之前就掀开的盖头，规矩的坐在床边。
可传来的却是道中年女声：“夫人，有些话本不该现在说，可是老奴还是不忍心你被蒙在鼓里。”
清欢愣了下，这声音听着好耳熟。
思索后，她才想起，这不就是府里的嬷嬷嘛，据说还是商母的陪嫁丫鬟。
商母死后，她没有离开，依旧是府里管事嬷嬷。
平日里，性子安静，也不是个乱嚼舌根的人。
怎么会在今天来找她说这些？
有些不对劲。
清欢没有动，还是那般安静规矩的坐着。
嬷嬷就像在完成任务般，自言自语起来。
说的都是商扶砚父母之间的恩怨纠葛。
话里话外表达的意思都在映射商扶砚骨子里隐藏着商母那样的疯狂。
还表示要是清欢愿意离开，她可以帮忙。
清欢没有动弹，清冷的开口：“据说嬷嬷是阿砚娘亲的陪嫁丫鬟。”
嬷嬷不知道清欢为什么这么问，肯定回答：“是。”
接着讥诮的声音响起：“那嬷嬷不该更加心疼阿砚的遭遇，劝我好好对待他吗！怎么嬷嬷却要劝我离开阿砚，这是何居心？”
嬷嬷面对清欢的连番追问，不死心的劝说：“姑娘并不是我不心疼将军，而是我不想你最后会被将军所伤。”
“要是以后将军伤了你，他也不会好过，还不如趁现在分开，对你们都好。”
新房的门，被大力的踹开。
商扶砚黑着脸，眼冒怒火的走了进来。
嬷嬷看到来人，满脸血色尽褪，跌坐在地。
“将，将军，你怎么来了？”
商扶砚冷声道：“我要是不来，怎么会知道嬷嬷吃里扒外，居然胆敢撺掇我夫人离开，好大的胆子。”
嬷嬷的背叛对商扶砚的打击挺大。
他设想过大雍帝会强抢，也设想过宋思琪会大闹婚宴，更甚至那些见过清欢真容不甘心的人会来抢人。
就是没想过，最后来挖他墙角的，居然是他娘亲留下的嬷嬷！
明明在父母去世后，嬷嬷对他小心呵护，那份照顾都超过了她的亲生儿子。
商扶砚无法忍受这样的背叛，朝着门外吩咐：“来人，把嬷嬷带下去，等我来审讯。”
自从被商扶砚撞破，嬷嬷就垂着头一言不发，只在暗卫进来把她拉走的时候，才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商扶砚现在没心情搭理嬷嬷，他眼神幽深的盯着清欢。
等到房间里其他人都离开，他才上前掀开了红盖头。
本来激动兴奋的心情，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扫而空，只剩下不安恐惧。
他害怕清欢听了嬷嬷的话，认为他也是个疯子，从而厌恶离开他。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只要想到她要逃离他，心里的阴暗就无法控制蔓延。
他觉得嬷嬷也许没有说错，他有一半血脉是来自他那个疯子母亲。
他骨子里可能也藏着疯狂的本质。
从初见清欢开始，他努力压抑想要把人囚禁起来的念头，努力扮演个正常人。
装的时间久了，他都快要真的认为他就是个正常人。
这次嬷嬷撕开了所有假象，他知道再怎么伪装，他内里依旧是那个疯狂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