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灼热，让苏见夏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洗好了？”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温柔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苏见夏点点头，不敢看他，走到病床边，手足无措地站着：“我……我睡哪里啊？”
刚才他说让她睡在身边，可这张病床虽然不算窄，但两个人挤在一起，难免会有肢体接触，她光是想想就觉得脸红。
顾砚深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就这里，我动作轻些，不会碰到伤口，也不会打扰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病房里没有多余的床位，休息室的沙发也不舒服，你今天守着我已经够累了，总不能让你再委屈自己。”
他的话句句在理，苏见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她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抵不过他的目光，也确实累得有些睁不开眼，便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轻轻躺了下去。
两人靠得极近，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体温，还有他平稳而有力的呼吸。
她下意识地往床边挪了挪，几乎快要贴到床沿，生怕自己碰到他的伤口。
顾砚深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力道控制得刚刚好，既不会让她觉得被束缚，又能让她远离掉下床的风险。
“别往那边挪了，小心掉下去。”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让苏见夏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忘了。
“我……我怕碰到你伤口。”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脸颊贴在柔软的枕头上，能感觉到布料下自己滚烫的温度。
“没事。”
顾砚深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安心，“你这样我反而更放心。”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快睡吧，我陪着你。”
苏见夏紧绷的身体在他的安抚下渐渐放松下来。
身边的人是她想要守护一生的人，他的气息熟悉而安心，驱散了她所有的不安和疲惫。
她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和淡淡的药味，反而奇异地让人觉得踏实。
顾砚深感受着怀中人渐渐平稳的呼吸，知道她睡着了。
他睁开眼，借着微弱的灯光，细细打量着她的睡颜。
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小巧挺翘，嘴唇是自然的粉润色，脸颊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模样乖巧又可爱。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动作轻柔得生怕惊醒她。
这几天，他虽然昏迷着，但隐约能感觉到身边有个人一直守着他，那种温暖的气息让他在混沌中也能感受到安心。
醒来后看到她眼底的青黑和满满的担忧，他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既有心疼，又有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场意外，让他明白了自己有多害怕失去她。
以前他总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能护她周全，可现在才知道，他最想要的，是能和她朝夕相伴，是能这样安安稳稳地抱着她入睡。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力道轻得像羽毛，带着满心的珍视和宠溺。
“夏夏，谢谢你。”
他在心里默默说道，“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苏见夏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睡梦中轻轻嘤咛了一声，然后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沉沉睡去。
她的手无意识地搭在了他的腰上，动作自然而亲昵。
顾砚深看着她依赖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愈发温柔。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感受着怀里柔软的触感和平稳的呼吸，心中满是安宁。
病房里的仪器依旧在发出轻微的滴答声，月光透过窗户，洒下一片清辉，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勾勒出温柔的轮廓。
这一刻，没有喧嚣，没有意外，没有担忧，只有彼此的温度和满心的爱意，在静谧的夜色中悄然流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