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池中的锦鲤似乎都游得更欢快了些。
林溪走出墨府高大的门楼,刚一踏入锦夜城主街,一股混合着烟火气与喧嚣声浪的气氛便扑面而来。
街上明显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与装束。
有身着星纹白袍的观星阁弟子,有腰佩灵玉的世家子弟,显然各方势力都派了人前来观礼。
长街两侧的商铺早已装饰一新。
崭新的旌旗在微风中招展,更有不少店家挂出了特制的贺幡,醒目的“恭贺墨家”字样随处可见。
“这个小世界的术师与普通人相处倒也少见。”团子以前和林溪也去过类似的世界,倒没有那么融洽。
“是啊,挺好的。”
空气中交织着糖画的甜香、烤肉脂油滴落的焦香,还有鼎沸的人声。
往来行人脸上大多带着轻松的笑意,三三两两地议论着:
“听说那伤人的妖物已经伏诛了?”
“何止!里头好像还牵扯不小呢,墨家说了,大典前会给全城一个交代……”
“明日可得早些来,占个好位置,瞧瞧墨家少主的风采!”
“那是,我可是大老远跑过来看墨家少主的风姿,听说是个俊俏的人呢!”
……
林溪安静地穿行于这片欢腾的海洋中,她能理解这份喜悦。
对于锦夜城的寻常百姓而言,一个稳定、强盛且行事仁德的术师世家,便是他们能够安居乐业最坚实的保障。
破落小院的阴暗房间里,墨轩盘坐在唯一的破旧蒲团上。
城中那股日益浓郁的快乐气氛,如同无数根细针,扎刺着他因反噬而敏感不堪的神魂。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血丝,面目因嫉恨而扭曲。
凭什么?
当年父亲将家主之位传给墨衡时,他就是这般不甘!
明明他比大哥更懂得审时度势,比二哥更精于谋划,可父亲眼里永远只有那个天赋卓绝的二哥!
如今,连墨渊那个小辈都要踩到他头上,风风光光地成为少主?
凭什么那个性情乖张的小辈能稳坐少主之位?
这份不甘,在发现墨渊对那个病弱兄长异乎寻常的维护时,终于找到了完美的突破口。
他早就在谋划了。
只要墨玉这个“母体”死去,墨渊必定道心受损,还可能会一蹶不振。
他专门挑了机会扭曲着墨玉的记忆,时不时去打击那孩子本就脆弱的心神,让绝望成为滋养“灵”的温床。
明明差一点就成功了!
而现在,他却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藏在此!
“都怪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
“还想办大典?做梦!”
他低吼一声,五指狠狠抓向身旁散落的木块。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木屑飞溅,木块在他掌心被捏得粉碎。
木刺扎入皮肉,渗出暗红的血珠,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毁灭一切的冲动在胸腔里燃烧。
他绝不允许!他不好过,他们也别想!
等他恢复过来,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