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又像是天使的救赎。它没有强迫她做什么，只是在不断地“提醒”她，让她去“思考”。
女性的眼皮，剧烈地颤抖起来。
在她的意识海洋深处，那片原本即将被暗红色彻底淹没的、代表着“自我”的孤岛上，一棵名为“怀疑”的幼苗，破土而出。
……
同一时间，在猩红废土的各个角落，类似的“播ovol种”行动，正在以一种堪称艺术的效率，同步上演。
一个在菌毯矿洞中，麻木地挖掘着血肉矿石的畸变矿工；
一个在巢都的生物工厂里，如同流水线零件般组装着血肉傀儡的畸变工人；
一个在战场上，悍不畏死地冲向敌对扭曲生物的畸变士兵……
所有这些在“蜂巢意识”的法则冲突中，偶然产生了一丝自我意识的“个体”，都被执法者们精准地、悄无声息地，植入了“思想钢印”。
十万枚“种子”，在短短一个小时内，被全部播撒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十二名执法者，没有丝毫留恋，再次聚集到一处隐蔽的地点，然后启动了微型空间信道，瞬间返回了天空神殿。
来无影，去无踪。
整个“猩红废土”，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蜂巢意识”依然在平稳地运转，菌毯依然在脉动，无数的畸变生物，依然在麻木地、狂热地，执行着来自“神”的指令。
然而，在这片看似平静的、统一的意识海洋之下，十万个微小的、代表着“怀疑”与“自我”的漩涡，已经悄然形成。
它们还很弱小，随时可能被“蜂巢意识”的洪流再次淹没。
但它们……已经存在了。
……
天空神殿，跨位面市场部。
“报告神子大人，‘播种’任务已完成，我方人员无任何损失。所有‘思想钢áin’均已成功植入目标体内，未触发对方系统的任何警报。”加百列汇报道。
苏厄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主观测台上的“a-731”位面实时意识流拓扑图。
那张巨大的、由暗红色光线构成的网络图上，此刻，出现了十万个极其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蓝色”光点。
这些光点，就像是滴入红色染缸里的十万滴清水，虽然渺小，但它们的“颜色”，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很好。‘传单’已经发出去了。”苏厄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期待。
“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等待第一位……被我们的‘广告’所吸引，主动打来‘咨询电话’的客户。”
莉莉安看着那些微弱的蓝色光点，还是有些担心：“神子大人，这些‘种子’，真的能对抗那么庞大的‘蜂巢意识’吗？我感觉……它们随时都会熄灭。”
“一粒火星，确实无法点燃一片大海。”苏厄回答道，“但是，如果这片大海的下面，本身就埋藏着一个巨大的‘油田’呢？”
“那个‘同门’的‘感染系统’，最大的优点是扩张快，但最大的缺点，就是不稳定。它每同化一个灵魂，都是一次不完美的、充满冲突的‘强制合并’。这些冲突，就是它无法弥补的‘裂痕’，就是埋藏在海底的‘油田’。”
“我们的‘思想钢印’，就是那一粒粒被精准投放到‘油田裂缝’上的火星。”
苏厄的目光，变得深远起来。
“当第一声爆炸响起时，它会引发连锁反应。到时候，我们那位‘同门’，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而我们，将是这场盛大‘烟火秀’的，唯一观众，和……最终受益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