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磊慢悠悠地说:“简单,拿点钱出来赔偿。”
陈强连忙问:“要…要多少?”聂磊吐出三个字:“三百万。”
“磊哥,你这纯纯开玩笑呢!你瞅瞅我开的这几台破车,我哪像有三百万的人?别说三百万了,连三分之一都凑不出来!”陈强哭丧着脸求饶,话里全是委屈和侥幸。
这话刚说完,史殿林立马往前凑了上来,一把薅住陈强的衣领子,“你他妈混了二十年社会,连三百万都拿不出来?白混这么多年了!”
陈强吓得魂都快没了,“大哥,我真后悔混黑社会,我错了!”
史殿林根本不吃他这套,手里的刀直接朝着陈强大腿上噗呲一下扎了进去,还使劲转了一圈,紧接着猛地一拔,鲜血噌地一下喷到地上。
史殿林左手攥着刀,咔地一下就顶在了陈强脖子上,眼神狠得吓人,“三百万到底有没有?给句准话!没有我现在就废了你,直接要你命!”
陈强被扎得疼得直咧嘴,浑身抽搐着动弹不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想办法!我一定想办法!你们帮我想想办法也行,千万别杀我!我能找人凑钱!”
聂磊冷眼看着他,“听好了,今天晚上十二点以前,把钱送到吴迪的金博凡酒店。
我敢带人来石家庄收拾你,就不怕你找任何人摆事,道上不管啥人物,我聂磊都不怵!”
聂磊顿了顿,“记住,晚一分钟都不行,后果你自己掂量,听明白了吗?”
陈强赶紧点头如捣蒜,“听明白了!听明白了!磊哥,快送我去医院吧,再不去我真要死了,我死了你们一分钱也拿不着!”
聂磊瞥了他一眼,朝小弟们摆了摆手:“给他送医院去,别让他死了。”
这话一落,几个小弟跟拎冤种似的,直接把陈强架着往医院送,一路上陈强疼得好几次昏过去,“快给林哥打电话!过几分钟再给二哥打!钱一定要凑齐,千万别让他们杀我!”就这么一路折腾,光因为失血过多就昏迷了三回,全靠硬撑着没断气。
另一边,聂磊领着兄弟们回了吴迪的金博凡酒店,吴迪见他们平安回来,那叫一个佩服,拉着史殿林就问:“大林,你们也太能打了!
磊哥就扔了个小香瓜,直接给他们打散了,接着逐个收拾,陈强那伙人全歇菜了吧?”
史殿林笑着摆手:“那必须的,磊哥指挥得好,我朝着陈强肚子砍了两刀,又往他大腿上扎了一下,死不了,就是未来三个月得遭点罪,脸色指定好不了。”
吴迪竖起大拇指:“还是你们狠,打架真得看你们这帮兄弟!”
哥几个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刚才动手的事,气氛格外痛快。
再看医院这边,陈强一到就被推进了抢救室,医生一袋接一袋地给他输血浆,差点就没抢救过来。
幸亏史殿林扎他的时候心里有数,特意避开了动脉,就是单纯给他放放血、吓吓他,不然他早就没命了。
经过六个多小时的抢救,陈强总算保住了一条命,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一想到聂磊说的十二点交钱的 事他立马慌了神,挣扎着就要找人凑钱。
再看手底下一个小兄弟赶紧掏出电话就给老财迷打了过去。
老财迷常年待在镇头村,村里没人不知道他,自己盖了个小院,出了院往前走不远,有个大黑坑,说白了就是个钓鱼的地方,他每天晚上都得在这喝几杯,身边跟着数百个看场子的小弟,全扎堆在钓鱼坑周边守着,排场大得很。
这会他正坐在坑边喝酒,地上扔得满地都是空酒瓶子,旁边围了一大帮小弟,没一个聊正事的,全在扯闲篇,不是说今天勾搭了哪个女的,就是吹那天耍了啥威风,纯属瞎混度日。
突然电话响了,老财迷随手接了起来,那架势妥妥的村霸派头。
电话一接通,老财迷粗声粗气问:“喂,谁呀?”
“哥,是我小六!”“小六,咋的了?说话咋慌慌张张的,没个准头。”
“哥,出大事了!强哥让人给收拾了!让人砍了两刀,大腿还让人扎了一下,差点就没抢救过来,刚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快赶紧去医院看看他!”
老财迷脸色一沉:“啥玩意?谁这么大胆子敢动他?”
“对方跟吴迪认识,还放下狠话了,让咱十二点之前拿三百万送到他的金博凡酒店,要是送不到,就搁石家庄挨个给咱兄弟放血!”
老财迷一听,火气瞬间上来了,“啥?敢跟咱叫板要放血?
陈强那小子是吃干饭的?连这点人都摆不平?他没干过对方?
“说着赵建林拿着电话啪一下就给拨过去了。”
聂磊当时听见手机叮铃铃急促地响起来,心里立马琢磨着,差不多了,这通电话指定是来帮陈强这事的人打过来的。
他没耽搁,伸手把电话接了起来,“喂,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河北那边特有的口音,“小伙,你就是聂磊?”
聂磊皱了皱眉,“你是谁?有啥事直说。”
那边的人立马横了起来,“听说过我不?把耳朵竖好了听清楚,我叫赵建林,道上的兄弟都管我叫老财迷,我是镇头帮的老大,你之前揍的那个陈强,那是我兄弟,现在听明白咋回事了吧?”
聂磊压根没怵,“咋的?你给我打这电话,就是来跟我自我介绍的啊?
有啥正经事赶紧说,钱你张罗明白了吗?我提醒你一句,你就剩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了,要是一个多小时之内,你不把钱给我送过来,我立马就去医院,给你那受伤的兄弟陈强直接回勺?”
赵建林被聂磊怼得更火了,“小伙,你还挺狂?行,我给你个机会,咱俩见一面咋样?
要是你当着我的面,还敢这么狂别说三百万了,就算我把我名下的鱼塘、菜市场全卖了,凑够钱给你都行,你敢出来见我不?小伙,你有那胆子不?”
“听说你手里有炸弹?你尽管带着,我倒要看看,你敢往陈强脚底下扔,有没有胆子往我脚底下扔。
你要是真敢往我脚底下扔,我也往你脚底下扔,有能耐咱哥们俩就站在那谁也别跑,就干等着让手雷炸,你敢玩不?”
“小逼崽子,你他妈跑到石家庄来装犊子,有种你就出来,我直接弄死你们这帮玩意!”
聂磊听完老财迷那通狠话,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你可别觉得老财迷是在吹牛逼,聂磊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把陈强揍得那么狠,对方也知道他们打架时扔过炸弹,这种情况下还敢说这话,还明目张胆约自己见面,绝对不是随口瞎说,是真敢这么干。
要是搁三年前,聂磊指定当场就炸了,“操你妈的吹牛逼,来,咱俩对着扔!”但那都是傻逼才干的事。
你想想,真要是按老财迷说的,两边各带一百人对着干,老财迷都快五十岁了,活够本了不在乎,手里还沾着十多条人命,死不死都无所谓。
可聂磊才二十多岁,正是好时候,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犯不着跟这种亡命徒殊死搏斗,根本没必要。
但你看,聂磊心里虽然清楚这道理,可事到头上,哪能就这么轻易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