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心的打谷场上，乌泱泱站满了人。土台子上挂着“批斗盗窃分子林小雪大会”的横幅，村长赵有福端着搪瓷缸子坐在正中，脸上摆着痛心疾首的表情。他儿子赵国强站在一旁，眼神闪烁，时不时瞟向井口方向。
“同志们！”赵有福敲敲桌子，“今天开这个会，心情很沉重啊！我们大队出了盗窃分子，还畏罪自杀，这是给红旗抹黑，给组织丢脸！”
台下议论纷纷，有人唏嘘，有人怀疑，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李娟站在台侧，抹着眼泪哭诉：“我和小雪情同姐妹，没想到她会偷钱...那十块钱和粮票是我娘寄给我救命的啊...”
【大佬，根据规则手册，这时候您应该虚弱地出现，先博取同情...】007在厉飞雪脑海里絮絮叨叨。
厉飞雪根本不理，径直走向打谷场。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本该淹死在井里的人。
“鬼、鬼啊！”李娟第一个尖叫起来，脸色煞白。
赵国强也吓得后退两步，撞翻了桌上的搪瓷缸子。
厉飞雪浑身湿透，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脸色苍白，眼神却冷得像冰。他一步步走上土台，扫视全场，最后目光落在李娟身上。
“你说，我偷了你的钱？”声音平静，却让李娟打了个寒颤。
“难、难道不是吗？”李娟强作镇定，“钱就是从你枕头底下翻出来的！”
厉飞雪转向台下：“王二狗。”
王二狗连滚爬爬地跑上来，扑通跪下：“俺交代！俺全都交代！是李娟自己把钱塞进林知青枕头下的！俺亲眼看见了！”
全场哗然。
李娟尖叫：“你胡说！你冤枉我！”
赵有福一拍桌子：“王二狗！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威胁？”
王二狗偷偷瞟了厉飞雪一眼，抖得更厉害了：“没、没威胁！俺敢对毛主席发誓！俺看见李娟昨天晌午偷偷摸摸进知青点，往林知青枕头下塞东西！”
厉飞雪淡淡开口：“十块钱和五斤粮票，用蓝格子手绢包着，对不对？”
李娟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说完立刻意识到失言，赶紧捂嘴。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真是诬陷啊！”
“太恶毒了！”
“赵家必须给个说法！”
赵有福脸色铁青，狠狠瞪了李娟一眼，赶紧打圆场：“就算钱不是林小雪偷的，她投井也是给组织添麻烦...”
“谁说我投井了？”厉飞雪打断他，“我是去打水时不小心滑下去的。”
他指向井台：“井台那么滑，很容易出事。赵村长，你身为一村之长，为什么不组织人修井台？是不是想把知青们都害死？”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赵有福顿时冷汗直冒：“你、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大家去看看井台就知道。”厉飞雪声音提高，“还是说，赵村长宁可花钱给自己家起新房，也不肯给村里修个井台？”
这话戳中了村民的痛处，大家早就对赵家青砖大瓦房眼红不已。
“对啊！赵家去年起了三间大瓦房！”
“咱们井台破了三年都没人修！”
“必须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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