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推到陆琛面前。白色的a4纸上，黑色的标题醒目而冰冷——《教育资助与回报协议》。
“这是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协议。”厉飞雪的声音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不带任何感情，“条款如下：家庭承担你在启星学院就读期间的全部学费、杂费及合理基础生活开支，预计总额超过一百二十万元。”
“作为对价，你需在三年后，凭自身实力，考入全国综合排名前二十的大学，专业不限。录取通知书即为履约证明。”
“如果，”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视陆琛瞬间苍白的脸，“你未能达成目标，则视为投资失败。你需在二十二岁生日前，连本带利，偿还家庭为你支付的全部教育费用。本金按实际支出计算，利息按同期银行贷款基准利率上浮百分之五十计算。逾期未还，家庭有权通过法律途径追讨，并申请强制执行。”
陆琛猛地抬起头，眼睛因为震惊和愤怒而布满血丝：“你……你这是趁火打劫！我是你儿子！”
“法律上，我是你的继母。经济上，这是风险投资。”厉飞雪纠正道，语气没有丝毫松动，“选择权在你。签，启星的大门为你敞开。不签，按你的中考成绩，选择你该去的学校。”
【宿主！杀人诛心啊！这是要把小白眼狼按在资本的砧板上摩擦！让他清清楚楚知道自己享受的每一分钱都是明码标价，带刺的！】007兴奋地数据乱颤。
陆振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着厉飞雪那不容置疑的神情，再回想儿子不争气的成绩和之前种种行为，他最终颓然地叹了口气，没有出声反对。他意识到，或许这种冷冰冰的契约，才是约束和激励这个日渐脱离掌控的儿子的唯一方法。
陆琛看着那份协议，仿佛那不是几张纸，而是一副沉重冰冷的枷锁。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他渴望去启星，不仅仅是为了那个女生，更是为了维持他摇摇欲坠的“阶层”和体面。可他从未想过，通往这条路的代价，竟然是签下一份卖身契般的合同！
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看着协议上那些冷冰冰的条款，“法律效力”、“连本带利”、“追讨”、“强制执行”……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自尊心上。
他对金钱和权力的渴望，在这一刻从未如此清晰和剧烈！如果他有钱，如果他有权，何须受制于人，签下这种屈辱的条约！
最终，在巨大的渴望和更巨大的屈辱感拉扯下，陆琛几乎是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在那份协议的乙方签名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破纸张，带着一种决绝的恨意。
“很好。”厉飞雪收起协议，如同完成一笔寻常交易，“协议生效。希望你能履约。”
她转身离开书房，留下陆琛一个人，对着那份刚刚签下的“卖身契”，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翻涌着屈辱、怨恨，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对力量（无论是金钱还是权力）近乎疯狂的渴望。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正式与“法律”和“契约”正面交锋，以如此不堪和被动的方式。这副枷锁，沉重，却也在他扭曲的内心，刻下了新的生存法则——要么遵守规则，付出代价；要么，就强大到足以制定规则！
魔尊的“家庭教育”第五课，以一份冰冷的契约，为白眼狼继子的未来，套上了法律的缰绳。而这缰绳，最终会导向何方，尚未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