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缚魔于幡

识海之中，那缕来自莫拉格、指向霍尔德拉斯模糊方位的冰冷感应，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张灵枢心中荡起剧烈的涟漪。尽管深知这虚空魔王狡诈无比，其言不可尽信，但这精准的指向性与之前血引术的残留感应高度吻合，却是不争的事实。世界之眼已毁，常规途径寻找苏塔的希望渺茫，时间更是紧迫万分。与魔谋皮，虽是饮鸩止渴，但在眼下，这或许是唯一能快速找到线索的险棋。

张灵枢的道心坚如磐石，瞬间便压下了所有犹豫与侥幸。风险巨大，但收益同样可能关乎苏塔的生死。他必须掌控绝对的主导权，将风险降至最低。

神识再次凝聚，化作一道冰冷、清晰、不容置疑的意念，穿透翻腾的虚无之海，直达莫拉格意志的核心：“莫拉格，你的证明，确有价值。”

虚无之海中，莫拉格的意志发出一阵压抑着狂喜与贪婪的波动：“呵呵……你终于明白了！放开封印，只需一丝缝隙，本王便能为你指引明路！”

“放开封印？哼，”张灵枢的意念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你这虚无化身重获自由，再度祸乱世间？痴心妄想。”

莫拉格的兴奋瞬间凝固，转为暴怒与焦躁：“那你待如何？！没有本王感知外界，你永远别想找到那六眼小丑！”

“交易可以，但需按我的规矩。”张灵枢意念如铁，“放你一缕感知外出，并非不可。但前提是，你必须交出你的一缕本源核心。”

“什么？！本源核心？！”莫拉格的意志如同被踩到尾巴的毒蛇，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与抗拒，“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交出本源核心，生死便操于你手！本王宁可永世被封于此，也绝不受此钳制！”

“由不得你选择。”张灵枢意念毫不动摇，带着一种俯瞰般的冷漠，“不交核心，便永困于此，直至我寻得秘法，将你彻底炼化湮灭。交出核心，我可允你一线感知之机，助我寻人。事成之后，若你安分，或可考虑予你一线生机，比如……将你炼入一件法器，让你以器灵之形态‘存在’下去。”

“法器？器灵？”莫拉格的意志充满了鄙夷与愤怒，“本王乃虚空之主，岂能屈居于一介死物之中？！”

“那便继续在永恒的沉寂中等待消亡吧。”张灵枢意念一转，作势便要彻底切断交流，加固封印。

“等等！”莫拉格急了。永恒的虚无封印，比彻底的毁灭更让它恐惧。它感受到张灵枢绝非虚言恫吓，此人心志之坚，手段之决，远超它过往遇到的任何对手。挣扎、咆哮、诅咒……无数恶念在它意志中翻滚，但最终，对“存在”的渴望，哪怕是最卑微的“存在”，压倒了一切。

“……是何法器？”它的意念带着极度不甘的嘶哑，试探着问道。

“万魂幡。”张灵枢平静地吐出三个字。“此幡可为你提供存身之基，但核心禁制与你本源相连。你若安分，可保灵智不灭；你若异动，我心意一动，便可引动禁制，让你本源崩碎，形神俱灭。”

莫拉格沉默良久，它虽不知“万魂幡”具体为何物，但“本源相连”、“心意一动”、“形神俱灭”这些词，让它清晰地认识到这将是一种绝对的、无法反抗的束缚。这是真正的屈辱，是将自己的生死彻底交付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