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元神的自爆,并非简单的肢体受损。那是承载了他部分“生命”与“自然”道途感悟、与本体元神本源紧密相连的“道我”的湮灭。这种损伤,直指大道根基,远非寻常药石或治疗法术所能轻易弥补。
他尝试运转《九转凝神法》,识海中,代表本我的元神光华依旧,厚土元神也稳定存在,但原本生命元神所在的位置,却是一片虚无的空白,并不断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与“撕裂”感。就仿佛一个完整的圆缺了至关重要的一角,不仅力量不全,更导致自身道韵流转滞涩,对天地间生命、木属性能量的感知与亲和力也大幅下降。更麻烦的是,这种本源损伤,还在隐隐阻碍着他修为的进一步精进,甚至若不能妥善解决,未来凝结更高层次的元神都将困难重重。
“道伤……” 张灵枢静坐于露台,望着远处海天一线的壮阔景象,心中清明。他知道,这需要时间,更需要机缘,或许还需要某些极其罕见、能弥补本源大道的天材地宝或特殊秘法。奥法公会或许有相关典籍或资源,但这必然涉及更深层次的交换。
前往弥茵的一路上,张灵枢与阿斯塔罗、墨菲斯有过数次深入的交谈。
与阿斯塔罗的交流,多集中于法术原理、能量本质、星辰运行法则等“道”的层面。这位副会长学识渊博如海,对天地法则的理解极为深刻,往往寥寥数语,便能直指要害,让张灵枢获益匪浅,尤其是关于空间稳定性与能量流转精控方面,触类旁通,对他理解“虚空神隐”与“一气化三清”的奥秘亦有帮助。阿斯塔罗言辞间,对张灵枢的“分身”之术(他理解为某种高等镜像或能量化身)评价很高,认为其中蕴含的“分化与统一”、“个体与整体”的哲学思辨,与某些顶尖奥术理念暗合。但他从未直接打探张灵枢的核心功法,始终保持着一派宗师气度,交流止于论道。
与墨菲斯·黑曜的谈话,则更偏向于大陆局势、各方势力动向以及……资源。这位精明的总执事,看似随意地提及圣光教会在战后的暴怒与暗中调兵遣将,某些王国对教会日益强势的不满,以及一些远古遗迹或险地可能存在的、能修复灵魂本源或提升生命层次的奇物传闻。他话语圆滑,既点明了外部依旧严峻的形势(强调张灵枢仍需庇护),又似无意地透露了一些可能对张灵枢有用的信息(暗示合作的潜在好处),但从不把话说满,始终保持着商人式的进退有据。
张灵枢心知肚明,奥法公会和黑曜商会出手,绝不仅仅是发善心。他们看中了自己的实力和与圣光教会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是一笔投资。目前的“庇护”和“论道”,是前期投入。而后续,对方必然会有所求。或是希望他成为对抗教会的一张牌,或是需要他协助探索某些危险地域,又或是其他。
“老师,您的伤势……” 苏塔端着一杯散发着宁静气息的月光花茶走来,脸上带着担忧。她能感觉到张灵枢气息平稳,但那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微弱“残缺”感,却瞒不过与她契约相连的灵焱青鸾和她的自然感知。
阿骨打也大步走来,浑身气血充盈,显然恢复得极好,他咧嘴道:“兄弟,这地方魔法能量足得很,俺感觉明王诀都有点精进!你咋样?要是还需要啥药材,俺去找那个笑眯眯的墨菲斯要去!”
张灵枢接过茶杯,微微一笑:“外伤已无碍,只是本源之伤,需徐徐图之。此地确是静修宝地,不必担心。” 他看向两位同伴,又望了一眼在露台上舒展羽翼、吸收着空气中游离生命能量的灵焱青鸾,心中安定不少。
至少,他们暂时安全了。有了奥法公会这层虎皮,圣光教会明面上也不敢轻易大举来犯。这宝贵的喘息之机,必须充分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