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议已定,六人趁着夜色,直奔村中保正那相对气派的宅院。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那保正正在家中与几个闲汉饮酒作乐,毫无防备。
卞祥一马当先,如同猛虎下山,手中铁锹一挥,便将一个试图抵抗的闲汉拍飞出去,董超虽臂上有伤,但身手仍在,与另外几人配合,三下五除二便将剩余闲汉打倒在地,那肥头大耳的保正更是被卞祥像拎小鸡一样揪了出来,吓得屎尿齐流。
就在卞祥等人杀红了眼,举起家伙就要将那保正乱刃分尸之时,董超却再次拦住了他们。
“诸位兄弟且慢!”董超高声道“此人固然该杀,但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杀了!要杀,也要让全村父老都知道他为何该杀!”
在卞祥等人疑惑的目光中,董超运用起了在梁山的“公审”手段。
他们敲锣打鼓,惊醒了全村人,然后将面如死灰的保正押到村中打谷场上。
董超先是讲述了一下,眼下的情形,并且鼓励百姓们畅所欲言。
起初,村民们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直到一个须发皆白、深受保正欺压的老头子,在董超的鼓励下,颤巍巍地站出来,声泪俱下地控诉保正如何强占他家田地,逼死他儿子之后,积压已久的民怨如同火山般爆发了!
村民们纷纷涌上前,哭喊着控诉保正的种种恶行!
最终,在全体村民愤怒的声讨中,那个作恶多端的保正被当场处决。
随后,董超又指挥卞祥等人,打开保正家的粮仓,将本属于村民的粮食尽数分发下去,并将被霸占的田产重新划归原主。
整个村子沸腾了!
村民们如同过节一般,对董超、卞祥等人感恩戴德。
卞祥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些拿到粮食、分到田地后脸上重新焕发出希望的村民,再看看从容指挥、仿佛天生就该站在众人中央的董超,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流在胸中激荡。
他过去只知道凭力气反抗,却从未想过,反抗之后还能这样做,还能让这么多人都过上好日子!
他似乎隐隐约约地触摸到了一种全新的、更宏大的目标。
事后,卞祥带着那几名核心的农户,找到正在收拾行装准备趁天亮前离开的董超。
卞祥对着董超,深深一揖到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这位兄弟,大恩不言谢!
经过昨夜之事,俺卞祥服了!
俺和这几位兄弟,如今杀了人,已经无处落脚,想跟着你干,还请兄弟收留。”
董超看着眼前这位未来猛将,心中欣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问道:“卞祥兄弟,你们连我是谁,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都尚且不知,仅凭昨夜一事,便要托付身家性命,是否太过儿戏了?”
卞祥闻言一愣,随即和另外几人对视一眼,都反应过来,自己等人确实太过冲动。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问道:“是俺们唐突了!还未知兄弟高姓大名?”
董超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在下,姓董名超,山东人士,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叫一声‘赛孟尝’!
如今,便在八百里水泊梁山落脚!”
“梁山董超!”
“郓州赛孟尝!”
卞祥等人如同被雷击中,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