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扶起安道全,温言道:“安先生不必多礼。看来,巧奴姑娘都已与先生说了?”
安道全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感激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未知前路的颤抖:“多谢头领仗义,愿倾囊相助,成全我与巧奴!
此恩此德,安道全没齿难忘!
巧奴已将头领的话尽数转告于我,我安道全一介布衣,漂泊半生,唯有这身医术尚可拿得出手,济世救人本是医者本分。
头领既能许我二人安稳余生,又承诺他日若想离去绝不强留,更胸怀救济天下伤患之志,道全愿随头领上梁山,竭尽所能,救治伤患,传授医道,以报知遇成全之恩,亦不负这身所学!”
他这番话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不仅表达自己愿意,同时也将董超之前给出的承诺率先讲好,由此也足见安道全和李巧奴定然是好一番商量后的结果。
董超得到这样的答复,心中大石彻底落地,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拱手一揖:“能得先生相助,是我梁山之幸,亦是未来无数伤患之福!
先生高义,董超铭感五内!
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去为巧奴姑娘赎身,了却先生这桩心事,也好早日启程!”
当下,董超、安道全,带着唐斌、石秀、卞祥等几条彪形大汉,一行人浩浩荡荡,气势不凡地直奔行院而去。
行院的老鸨是个四十多岁、脸上涂着厚厚脂粉,面相刻薄之色的妇人。
她见安道全又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气度不凡、身材魁梧的汉子,心中先是一紧,随即那浸淫风月场多年的市侩神情立马浮在脸上,她眼珠一转,已有了计较。
“哎呦,安大夫,您今儿个这是……还带了这么多朋友来捧场?”老鸨甩着香气刺鼻的帕子,假意笑道,目光却在董超等人的衣着和腰间鼓鼓的褡裢上逡巡,似是在算计着能榨出多少油水。
尤其是在董超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她本就是市井之人,对于来往客人记性不错,董超上次前来寻李巧奴出手阔绰她可是记忆犹新的。
安道全上前,强压着激动,拱手道:“妈妈,今日我来,是想为巧奴赎身。
这是当初说好的赎身银钱,请您过目。”说着,便要将董超准备好的那份足额银钱递上。
那老鸨一听“赎身”,又瞥见那沉甸甸的钱袋,眼中贪婪之色大盛,却并未去接,眼珠子直转,随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安大夫啊,不是妈妈我不成全你们这对有情人。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嘛。
巧奴可是我们行院精心培养的行首,色艺双绝!
这些年来,妈妈我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血,请师傅教习,置办行头,耗费了多少银钱?
你这点…怕是连本钱都不够啊。”她故意拉长了语调,开始坐地起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