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现明显的跟踪者。
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依然存在。
像有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四周,网眼细密,无从挣脱。
上午十点,他走进了区图书馆。
这是他常来的地方,管理员已经认识他。
林向阳熟门熟路地找到工程技术阅览区,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布包里拿出一本《机械原理》,摊开在桌上,做出认真阅读的样子。
目光却透过窗户,始终观察着图书馆门口和外面的街道。
他在等。
等时间流逝,等那个约定的时刻临近。
也在等,看有没有人跟踪到这里,或者在附近蹲守。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翻书声和偶尔的脚步声。
几个老读者坐在不远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林向阳的心却越提越高。越是平静,越可能暗藏杀机。
上午十一点,林向阳合上书,起身离开了图书馆。
他没有直接去老茶棚,而是先绕到附近的供销社,用肉票买了二两猪肉——这是对外展示“正常生活”的必要举动。
提着用油纸包好的猪肉,他像普通路人一样,不紧不慢地朝老茶棚方向走去。
老茶棚在城西,靠近旧城墙根,是一个早已废弃的茶摊。
几根歪斜的木柱撑着一个破败的草棚,里面有几张缺腿的桌凳,平时只有些流浪汉或拾荒者偶尔在此歇脚。
位置偏僻,人迹罕至,正是进行隐秘交易的理想场所。
林向阳对那里很熟悉。
上次与眼镜男见面,就是在老茶棚。
越是接近,他的心跳就越快。
但脚步却依旧平稳,不快不慢,呼吸也控制得均匀。
不能慌。慌了,就输了。
上午十一点半,林向阳拐进了通往老茶棚的那条土路。
路很窄,两旁是枯黄的杂草和堆积的垃圾。
冬日的寒风在这里打着旋,卷起地上的尘土和雪沫,发出呜呜的声响。
远处,老茶棚破败的轮廓隐约可见。
草棚下,似乎有一个人影。
林向阳停住脚步,藏在路边一堵半塌的土墙后面,仔细观察。
人影背对着这边,坐在一张破凳子上,穿着灰色的棉袄,戴着一顶旧毡帽,身形有些佝偻。从背影看,像是个老人。
但林向阳不敢大意。
他等了约莫五分钟,确认土路两头没有埋伏,茶棚附近也没有其他可疑人影,才深吸一口气,从土墙后走出来,朝茶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