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证明吗?”赵公安问。
“我弟弟妹妹中午回来过,能证明。”林向阳答道,“邻居钱叔也可能看见我没出门。”
赵公安点点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接着问:“你和周建刚——就是周胖子——是什么关系?最近有没有和他有过什么特别接触?”
“我们是同学,关系一般。”林向阳谨慎地回答,“最近……没什么特别接触,就是昨天他找我借了本杂志。”
“什么杂志?”
“《青年科学》,学校图书馆的。”林向阳对答如流。
赵公安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关于周胖子平时表现、人际关系等常规内容。林向阳一一回答,既不显得过于紧张,也不显得过于淡定。
问话持续了约十分钟。最后,赵公安合上笔记本,看着林向阳:“林向阳同学,你是市级一等奖获得者,是区里培养的重点对象。组织上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不要参与一些不该参与的事情,也不要接触一些不该接触的人。明白吗?”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我明白,谢谢组织关心。”林向阳恭敬地回答。
赵公安又看了他一眼,转身对李主任说:“李主任,情况我大致了解了。周建刚的事,局里会继续调查。你们街道这边,也要加强治安宣传,让居民提高警惕。”
“好的,赵同志,辛苦了。”李主任送赵公安出门。
在门口,李主任回头看了林向阳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林向阳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吐出一口气。
赵公安的到来,传递了几个信息:第一,周胖子的事已经正式立案;第二,公安系统注意到了这件事,但可能还没有掌握核心情况;第三,对方在敲打他,暗示他“不该参与的事情”。
而李主任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更让他确信——这件事,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深夜十一点。
林家兄妹已经躺下,但无人入睡。
忽然,院墙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窣声,像是有人贴着墙根快速走过。
紧接着,一个很小的东西从窗外扔了进来,“啪”地一声落在炕沿边。
林向阳瞬间弹起,捡起那东西——又是一个油纸包。
他冲到窗边向外望去,夜色沉沉,空无一人。
回到炕边,就着窗外微弱的雪光,他打开油纸包。
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枚纽扣——深蓝色制服的纽扣,上面有一个模糊的徽记。
纽扣背面,用刀尖刻着两个极小的字:
“西郊。”
林向阳盯着这枚纽扣和这两个字,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警告?还是指引?
西郊……那里有什么?
而此刻,在城市的另一端,西郊某处废弃仓库的昏暗房间里,周胖子被反绑着手脚,瑟缩在墙角。
他的面前站着三个男人,都穿着深蓝色制服。
为首的那个方脸浓眉、下巴有疤的男人,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冷冷地看着周胖子:
“小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昨天是谁让你去福顺旅社的?说了,天亮就放你回家。不说……”
匕首的寒光,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