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咱们三班的编制，班长管着几个老兵，老兵带着新兵，一层一层清清楚楚。你把知识点按这逻辑串起来，就不容易忘。”
“就像伍六一纠结的那道题，其实就是动量守恒里的碰撞模型，你把‘弹性碰撞’和‘完全非弹性碰撞’的区别拎出来，就像分清步枪和机枪的用法，还难吗？”
伍六一皱着眉想了想，忽然“哦”了一声：“你是说，就跟区分战术动作里的卧倒和匍匐一样？”
“就是这意思！”卢曼打了个响指，“还有啊，记东西别贪多。你们每天晨练前花十分钟，把前一天学的公式在脑子里过一遍，就像出操前检查装具——枪支、弹药、水壶，一样样数清楚。晚上睡前再花五分钟回想，这叫‘复盘’，比你熬夜硬背两小时管用。”
甘小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那……要是记混了怎么办？比如英语单词，总把‘ambnce’和‘bnce’弄混。”
“编故事啊。”卢曼笑得更开了，“‘ambnce’是救护车，你就想，战场上有人喊‘俺不能死’，可不就得叫救护车？‘bnce’是平衡，你想想走平衡木的时候，得‘掰烂’了腿才能稳住——虽然瞎编，但管用。”
哄笑声里，白铁军一直没说话，只是拿着小本子飞快地记着，这时忽然抬头：“卢曼，那……要是记不住，是不是就笨？”
卢曼的目光柔和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问伍六一：“你五公里能跑到全连第一，靠的是天生跑得快吗？”
伍六一愣一下，那双总是带着股犟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解，没料到卢曼会突然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他抿了抿嘴，喉结动了动，声音带着点硬邦邦的质感：“天生？”
像是觉得这词有点可笑，他偏过头瞥了眼窗户外的训练场，那些训练时滴落在地面上的汗渍应该还没干吧？！
“全连第一哪有天生的？至少我不是天生的。我是靠着每天比别人多跑两圈，负重多加两公斤，练到腿抽筋也没停过才勉强保住这第一的成绩！”
说这话时他脖子上的青筋隐隐跳了跳，不是生气，更像是在较劲，跟那个“天生”的说法较劲，也跟自己过去无数个咬牙坚持的日夜较劲。
末了又补充一句，声音低了点但更沉：“我跑得快的，都是吃苦练出来的。”
许三多闻言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混着惊讶和一点愣愣的认真，像是第一次认识伍六一般的上下打量这个总是面容严肃的老乡。
同时将伍六一的话在心里反复嚼了几遍，许三多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节都泛了白，嘴唇动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带着点结巴的话：“伍班副……是这么练的啊？”
说完又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磨出茧子的手心，声音小得像蚊子哼：“那我……我的五公里要想跑得和伍六一一样快，原来……原来还有着好几百个五公里没跑完……”
耳根悄悄红了，不是不好意思，是那股子劲儿被勾了起来，眼神里慢慢透出点亮，像是突然找到了个能抓住的目标。
白铁军，听完伍六一说的话后，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是每个努力的人都能得到回报的，嘴上还不忘打趣着“伍班副又开始凡尔赛了”
但眼里却藏着深深的佩服——他们见过伍六一背着沙袋在雨里练冲刺的样子，知道那不是吹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