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高城屋里的灯光就灭了,他抱着被褥进来了。
他拒绝了想帮他铺床的许三多,连连摆手,语气不容置疑:“别管别管别管,你你你上床睡觉,这是命令!”
许三多立马翻身上床,衣服也不脱,直挺挺的躺在被子里。
忙着铺床的高城,也没抬头,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我就是在自己屋里待烦了,就想来新兵宿舍住一宿。”
话音一落,没有人回应,他觉得有点奇怪,回头没有人,在抬头看向床铺,许三多正躺着呢!
高城无语了半响,叉腰看着许三多许久,最后还是关心的说:“你怎么不脱衣服?这样对身体不好,快脱了睡。”
“是!”许三多起身脱掉外面的常服,穿着里面的短袖睡觉。
高城看着他一板一眼的许三多半晌,心累的直接躺在床上。
半晌没有其他动静,许三多奇怪的探头查看:“连长,你没脱衣服。”
“我躺着想事。”高城愤愤的回了一句。
许三多缩回脑袋,继续躺平。
高城终于有了其他动静,他把外套脱了,随手一扔,然后拿出了打火机和烟,在许三多再次探头,出声阻止前说:“别跟我说宿舍里不能吸烟啊,连队都没了,再撑着就可笑了!”
许三多放弃了,又躺回去了。“嗯”
“我就想找一个能说话的人。可是全连就是除了你都找不着第三张嘴。”
“许三多,跟我聊天。”
“我哭过了。”
“嗯。”
“两个小时前,打死我都不相信我今生能说出这四个字。现在说出来觉得——真平常。”
“嗯。”
“许三多,我想看看你表情。你是在那那个幸灾乐祸呢?你也有今天?还是咬着忍着乐?”
“没有。”
坐在下铺,一直看不到上铺许三多正脸的高城,挑踢了许三多的床板好几次。
许三多只能再次支起上半身朝下望去,高城凑过去,两人仅有20~30cm的距离,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表情和眼神——平静。
“缩回去。”
许三多听话的躺回去,高城却是坐得四平八稳。
“今天全走光光,你怎么没有反应?”边说,高城把脚盘了起来。
“不知道。”
“你一向是本连眼泪最多的兵。拿的名次顶一个标准班,流的眼泪顶一个加强排。怎么整的?麻木了?”
“不知道。”
“也许你小子,本来就城府很深?”
“不是。”
高城气得拍了床铺一下:“我说的我嘴都干了我,你每次都不超过三个字,是和不是,你这天怎么聊?”
许三多确实不是个好的聊天对象,这不他只听到嘴干这个关键词,立马就要起身:“我…我去给你倒水吧。”
高城连忙拒绝:“不用,不用,你躺。”
然后自己起床倒水:“真就聊不起来了吗?啊?”
“不是。”
三个字的回复让高城火冒三丈,立刻转过身盯着趴起来的许三多,不自觉的用命令的口吻说:“你给我说超过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