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看着他，好气又好笑：“人要是死了，说一些活着想说的话，你觉不觉得，是不是有点晚了？”
甘小宁看着战友们逃走的方向，笑得苦涩，无奈又伤感，最后喊道：“面包真好吃。”
齐桓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甘小宁，喉结滚动间，无数的回忆在脑中翻滚。
暮色西斜，剩余的六人仍然在草原上艰难的跋涉着，其中一人更是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情况，由伍六一、许三多裹挟着一起跑动。
终于又到了休息的时候，众人望着无尽的荒野，陷入迷茫。
“这都走了一半了吧？”
成才平静而理智：“如果方向没错的话。”
有个老兵看着四周，有些颓然：“这地方咋参照物都一样呢？”
“我还是建议七点方向。”
“来，换把手。”两个老兵打算替换伍六一和许三多，照顾虚脱的那个兵。
伍六一看着陷入昏迷的士兵，担忧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行了。再拖下去，会严重脱水，到时想救，都救不回来了。”
许三多犹豫片刻，把自己的那份口粮掏了出来。
成才制止了他：“许三多，你少来，你那点口粮救不了一条命。”
许三多不忍：“我们不能替他做决定。”
成才和许三多争执了起来，其他人沉默的看着他俩。
成才看着昏迷不醒的人，咬着牙说：“好，既然你们都不敢，不好意思，那我来，我替你们，也替他解决问题。”
伍六一深呼几口气后，咬牙吐出：“他说的对。”
率先离开，剩余两名老兵跟上，路过成才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是对的。”
这时只剩下许三多还停留在那人身旁，拍拍他的脸，试图唤醒对方。
成才不客气的扒拉开许三多：“滚蛋，走。”
许三多留恋的看了一眼，还是带着他的口粮，走开了。
见战友们离得够远了，成才拿出自己的那枚信号弹，发射了出去。
看着升空的烟雾，他拍了拍那名士兵的胸膛，跑远了。
众人躲在一旁，关注后续情况——很快就有车开来了，紧接着又有几个救护人员走了下来，又把人带走了。
直到车子远去，他们才放松下来。
伍六一问：“你用了自己的信号弹？”成才点头。
“那你呢？”
“我用不着。”
“那么肯定？”
“现在有三个名额，那里面肯定有我一个。如果只有一个名额，那也一定是我的。”
“成才，七连在的时候，你和许三多都是我最不喜欢的人；七连没了，你们两个又是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两个人。”
“荣幸。”
“你要的很实际，这不是罪过，用不着内疚。说你跟我们在一起是为了用得上，也是，也不是。走。”
成才喃喃自语：“没错，是，也不是。”
五人又跑了起来，一直跑到天黑，争执发生了。
天色太暗，看不到星星，指南针又指望不上，他们无法确认方向，只能靠直觉了。
许三多：“我认为是四点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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