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鹰峡的石灰粉尚未完全落定,秦明军中的恐慌和怨气却已弥漫至。困兽犹斗,其势虽凶,其心已乱。王伦站在山崖上,看着下方如无头苍蝇般的官兵,知道时机将至。但欲收猛虎,先护其巢。秦明这头“霹雳火”,家小便是他最大的软肋,也是我能否真心收服他的关键。
“杜迁,”王伦低声吩咐,目光依旧盯着峡谷,“让我们在青州城内的人动起来,务必在慕容彦达真对秦明家小下手之前,将他们安全转移出来。记住,要万无一失!尤其是秦明夫人,绝不可受半点惊吓委屈。”
“明白!”杜迁重重点头,立刻派人去传令。
王伦又看向一旁焦躁的燕顺:“燕顺兄弟,劳你带几个机灵的弟兄,趁夜摸进青州大牢,探明花荣被关押的具体位置和守备情况。我们不久便需要去‘请’花荣兄弟出来了。”
燕顺眼中闪过复仇的火焰,抱拳领命而去。
安排妥当,王伦这才将注意力放回峡谷。是时候给秦明最后一击,也是递出第一根橄榄枝了。王伦整理了一下衣袍,示意左右停止喊话,然后走到一处显眼的岩石上,运足中气,声音清晰地传了下去:
“秦统制!在下梁山泊王伦,久闻统制大名,如雷贯耳!”
峡谷下的骚动略微平息,所有目光,包括秦明那喷火的眼神,都聚焦在我身上。
“今日之事,非是梁山欲与统制为敌!”我继续道,语气诚恳而有力,“实乃慕容彦达昏聩,刘高构陷忠良!花荣兄弟何等英雄,竟被小人污蔑下狱!统制你为国征战,却遭上官如此猜忌,甚至祸及家小,岂不令人心寒?”
秦明怒吼:“王伦!休要花言巧语!有本事放马下来,与秦某决一死战!” 他挥舞着狼牙棒,但气势已不似最初那般一往无前。家小二字,显然刺痛了他。
王伦丝毫不为所动,声音反而更加沉稳:“秦统制,匹夫之勇,救不了花荣,更救不了你自己的前程与家人!王某敬你是条好汉,不忍见你被奸人所害,家破人亡!你可知,慕容彦达已疑你剿匪不力,通匪资敌,此刻恐怕已派人前往你府上?!”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秦明脸色瞬间煞白。他麾下的士卒也一阵哗然。
“不可能!”秦明嘶吼,但眼神已透出慌乱。
“是否可能,统制心中自有判断!”王伦趁热打铁,“我梁山泊,聚义山林,替天行道,专杀贪官污吏,抚恤忠良之后!统制若愿弃暗投明,我王伦以性命担保,必护你家小周全,待若上宾!梁山之上,统制仍可统领兵马,施展抱负,总好过在此为昏君奸臣陪葬!”
王伦的话掷地有声,在峡谷中回荡。恩威并施,既点明他的绝境,又给出唯一的生路和承诺。
秦明僵在原地,狼牙棒缓缓垂下。他环顾四周,是军心涣散的士卒;想到青州,是岌岌可危的家人;望向朝廷,是昏聩无道的上官。英雄末路,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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