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换盆温水来。”她扬声说。
王大柱端着水盆进来,元沁瑶接过,又换了块布巾,蘸了温水给婴儿擦手心脚心。
来回擦了三遍,药汁凉透了,她才用小勺舀了一点点,往婴儿嘴里送。
孩子哭得更凶,药汁洒了大半。
王嬷嬷急了:“这哪喂得进去?要不还是去镇上请郎中吧?”
“镇上郎中来回要两个时辰,孩子等不起。”元沁瑶没停手,又舀了一勺,趁孩子哭张嘴的空当,轻轻往嘴里送,“少量多次,总能进去些。”
春草也反应过来,伸手按住孩子的小手,帮着把药汁往嘴里顺。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那碗药汁总算喂进去小半。
元沁瑶直起身,额角渗了层薄汗。
她看了眼炕上的婴儿,呼吸似乎平稳了些,再摸额头,虽还烫,却不像刚才那般灼手。
“让孩子侧躺着,别捂着。”她嘱咐道,“我再去采点鲜薄荷,煮水给春草喝,过会儿给孩子喂点奶水,稀释下火气。”
“我去采!”王大柱立刻应声。
“后院墙角就有,带点雾水的最好。”元沁瑶说着,走到竹筐边抱起安安,小家伙打了个哈欠,脑袋往她怀里钻。
王嬷嬷看着炕上孙子的小脸,急色褪了些,拉着元沁瑶的胳膊:“元姑娘,这……这能好利索不?”
“今夜能退下去就没事。”元沁瑶看她一眼,“别总往孩子身上盖厚被子,焐得越厚,火气越散不出去。”
王嬷嬷连连点头,先前的疑虑早没了影,只一个劲说:“哎哎,听你的,都听你的。”
春草也擦了眼泪,看着元沁瑶怀里的安安,小声道:“让你家娃也遭罪了,大半夜的跟着跑。”
“他皮实。”元沁瑶颠了颠怀里的孩子,“我先回去,明早再来看。”
刚走到院门口,王大柱捧着一把带雾水的薄荷跑回来,绿油油的叶子上还挂着水珠。
元沁瑶接过,嘱咐他煮水的火候,把药箱挎在肩上,抱着安安往回走。
夜风吹得路边的草沙沙响,安安在怀里已经睡熟,呼吸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