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小手紧紧揪着她的衣襟,小身子还在发颤,嗓子哑得厉害:“有……有坏蛋蛋……在外面……”
“坏蛋?”元沁瑶眉峰一蹙,目光扫向院门外,“在哪?”
“就……就在树树下……”安安伸出小手指着院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一直站在那,眼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家家……”
元沁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院门外不远处的老槐树下,立着个陌生男子。
那人穿着一身灰布短打,身形挺拔,背对着院门,看不清样貌,可光是那站姿,就透着股不寻常的劲儿——不像村里的农户那般松散,倒像是……那些受过训练的守卫。
她拍了拍安安的背安抚道:“不怕~不怕~有娘亲在。他做什么了?”
“他……他要水水喝……但阿离说布要开开门”安安吸了吸鼻子,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可安安说莫有水水……可怪蜀黍布肯走走。一定要安安给他水水。……还有鸡婆婆说了,他身上有股子怪味味,不系好东西……”
元沁瑶这才注意到,院角的老母鸡正梗着脖子,对着门外“咯咯”叫个不停,声音里满是警惕。
“是,小鬼头说的没错。”
屋檐下的燕子也扑棱着翅膀,在巢边盘旋,时不时发出急促的“啾啾”声,像是在示警。
“不是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
她抱着安安站起身,往门口走了两步,隔着门板沉声问:“这位先生,口渴了?村里不少人家都有水,何必单在我家门口站着?”
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
是张陌生的脸,轮廓硬朗,眉眼深邃,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干裂着,瞧着确实像是渴了许久。
他目光落在元沁瑶身上,没有寻常男子那般躲闪,反而带着几分探究,声音有些沙哑:“听闻元姑娘懂医理,也善待人,故而来讨碗水,并无恶意。”
元沁瑶心里冷笑。
懂医理?善待人?
这话听着客气,可哪有讨水讨得这般理直气壮?
“我家只有些粗茶水,怕是招待不好先生。”她没开门,语气平淡,“往前再走两户,李二婶家定然有好水给先生。”
男子却没动,依旧站在树下:“无妨,粗茶即可。”
安安在她怀里又往她颈窝里缩了缩,小声说:“娘亲,阿离刚才朝他吼,坏蛋蛋……眼睛好吓银呀……”
元沁瑶低头看了眼怀里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家伙,又瞥了眼趴在葡萄架下,喉咙里发出低低威胁声的阿离。
嗷嗷~呜呜呜~
这男子,绝不止是来讨水的。
“先生若是执意,那我便去舀碗水来。”元沁瑶抱着安安往后退了两步,让他站在自己身后,“安安,去搬个小板凳坐着,娘亲去去就回。”
安安却紧紧攥着她的衣角,不肯松手:“娘亲……窝怕怕……”
“不怕,娘亲就在院里,不走远。”元沁瑶摸了摸他的头,眼神里带着安抚。
她转身去灶房舀水。
然后,端着水碗走到院门口
她没全开门板,只拉开一条能递出碗的缝,把水递了出去:“先生请慢用。”
男子伸手接过,指尖触碰到碗沿时。
元沁瑶敏锐地注意到他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的,形状有些特别。
他仰头将水一饮而尽,把空碗递回来,声音比刚才稍缓:“多谢姑娘。”
“举手之劳。”元沁瑶接过碗,正想关门,却听他又开口。
“听闻元姑娘医术不错,不知可否……帮个小忙?”男子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切。
元沁瑶皱紧了眉。
“我只是个村妇,懂些粗浅的草药罢了,怕是帮不了先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