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国现在是新区管委会的副主任,负责协助烟厂招工事宜,多少能知道些内幕。“沈牙子,你这是稀客啊!”刘建国一见他,就笑着迎了上来,接过米酒,打开盖子闻了闻,“好酒!你这是为了春桃丫头报名的事来吧?”
“还是刘主任精明。”沈知言笑了笑,开门见山,“想问问你,烟厂考核具体考啥?有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也没啥复杂的。”刘建国给沈知言倒了杯茶,“第一关是识字算数,给段课文让读,出几道算术题让算,不难;
第二关是身体检查,没传染病、手脚利索就行;
第三关是面试,烟厂的厂长和车间主任问话,主要看思想觉悟和工作态度。”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说:“跟你透个底,这烟厂是地区重点扶持的国营厂,以后发展肯定好。
我听烟厂的王厂长说,等工厂走上正轨,工资还会涨,福利也会越来越好,说不定再过几年,待遇比我们这些干部都强。春桃丫头要是能进去,那肯定是福气。”
沈知言心里更有底了——刘建国的话,印证了他对烟厂未来的预判。
他谢过刘建国,回家后赶紧把消息告诉春桃,鼓励她:“你放心考,只要正常发挥,肯定能过。进了厂,好好干,以后日子会越来越红火。”
春桃点点头,把先生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她知道,自己不能辜负先生和妹妹们的期望,一定要考上烟厂。
备考的日子,像洞庭湖的流水,平稳而充实。秋阳每天准时洒进小院,照亮春桃认真的脸庞,也温暖了这个小小的家。
春桃的进步很快。识字方面,她已经能熟练朗读各种短文,不仅字音标准,还能理解大概的意思;
写字也越来越工整,一笔一划,透着股认真劲儿。沈知言给她找了些报纸,让她摘抄上面的时事新闻,比如“国家大力发展工业”“西藏和平解放后的建设”等,既练了字,又了解了时事,面试的时候也能有话可说。
算数方面,春桃更是得心应手。从简单的加减乘除,到复杂的应用题,她都能快速准确地算出来。
沈知言特意找了些模拟工厂记账的题目,比如“一批香烟,每盒20支,每箱50盒,一共有多少支?”“工人每天包装800盒香烟,5天能包装多少盒?”春桃都能轻松应对。
可练习包装动作时,春桃却遇到了麻烦。她用夏荷剪的废纸模拟烟盒,用稻草模拟烟卷,反复练习包装流程,可总是达不到“又快又整齐”的要求。要么是包装纸裹得不紧,要么是边角对不齐,要么是速度太慢。练了一下午,春桃急得眼圈都红了,坐在石凳上,手里攥着废纸,委屈地抹眼泪。
“怎么了?”沈知言走过来,轻声问。
“先生,我练不好。”春桃哽咽着说,“包装得又慢又不好看,要是考试考这个,我肯定考不上。”
沈知言拿起废纸和稻草,坐在她身边,耐心地示范:“别急,慢慢来。包装讲究的是手腕用力,动作连贯。
你看,先把‘烟卷’摆齐,放在包装纸中间,然后用左手按住,右手把包装纸的一边折过来,裹紧,再把另外一边折过来,边角对齐,最后用手指按压固定。”
他一边示范,一边讲解:“你织渔网的时候,那么多线都能理得清清楚楚,这点小事肯定难不倒你。关键是要有耐心,多练几遍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