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没有立刻上前打扰，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发现，即使是在这样混乱的拍摄现场，戴言的存在感依然强大，一种沉淀下来的、属于真正演员的气场。
直到导演喊休息，戴言才直起身，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颈，目光扫视现场，很快便落在了抱着一箱特色果脯、笑得有点傻气的李萱身上。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来，随即迈步走了过来。黄沙吹拂着他的发梢，铠甲随着步伐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你怎么来了？”他走到她面前，声音因长时间指挥拍摄而有些沙哑。
“来给戴老师和大伙儿加油打气啊！”李萱把怀里沉甸甸的箱子往他面前一递，“慰问品！西北干燥，多吃点水果补充vc！”
戴言看着她被箱子坠得微微弯腰的样子，伸手接过，递给旁边的助理。“谢谢。”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注意到她眼下的淡青，“竞标方案准备得怎么样？”
“正在关键时刻！不过找到感觉了！”李萱一提到这个就来了精神，眼睛发光，“多亏戴老师您上次点醒我！”
“找到方向就好。”戴言颔首，没有多问细节。
这时，几个主要演员也围了过来，纷纷跟李萱打招呼。他们都看过《传承·新潮》，对这位画风清奇却很有本事的制作人颇有好感。李萱立刻发挥她的社交牛杂症（介于牛x症和社交恐惧症之间），熟稔地跟大家聊成一片，还拿出手机展示工作室带来的各种慰问品，场面瞬间热闹起来。
戴言站在一旁，看着被众人围住的、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李萱，她就像一颗突然投入沉闷沙地的鲜活雨花石，瞬间点亮了周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那惯常的冷峻，似乎被这喧闹冲淡了些许。
李萱趁机把那个据说是能按摩肩颈的“减压神器”（一个造型古怪的电动小锤子）塞给戴言的一个年轻助理，小声说：“看着点你们戴老师，累了帮他锤锤。” 小助理忍着笑，偷偷瞄了戴言一眼，猛点头。
探班时间有限，李萱没有过多打扰拍摄。临走时，戴言送她到停车的地方。
“这边风沙大，注意安全。”他看着她说。
“知道啦！戴老师您也是，拍戏注意身体！”李萱挥挥手，钻进车里。
车子启动，驶离片场。李萱回头，还能看到戴言站在原地，挺拔的身影在广袤的黄土背景映衬下，显得格外孤独，却又无比坚实。她忽然想起他刚才穿着铠甲、凝视监视器的样子，那种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专注，让她心里莫名动了一下。
她甩甩头，把这点异样情绪抛开。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得赶紧回去，和团队一起，为他们共同的“孩子”——那份倾注了“真心”的竞标方案，做最后的冲刺。
而远在西北的戴言，回到片场，看到助理手里那个造型滑稽的电动小锤子，沉默了几秒，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投入了下一场戏的准备工作。无人注意时，他的唇角似乎弯起了一个极淡、极短暂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