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冬天难得出了太阳。李萱站在朝阳区一栋写字楼的十二层落地窗前，看着下面车水马龙的三环路，感觉一切都像在做梦。
“萱姐，牌子挂好了！”小杨兴冲冲地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个锤子。
李萱转身，看向办公室门口新挂的牌匾——“山海国际文化工作室”。黑底金字，简约大气。这是她和赵姐、戴言商量了三个月的成果。
“咱们真有工作室了？”李萱伸手摸了摸牌匾，冰凉的触感提醒她这是真的。
“不仅有工作室，还有员工呢！”赵姐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跟着五六个人，“来，认识一下。这是法务小陈，这是商务总监刘总，这是内容策划小王...都是我从各大公司挖来的精英。”
李萱有点手足无措。她只是个演员啊，突然要当老板管理团队？
“别紧张。”戴言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今天难得穿了休闲装，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了几岁，“刚开始都是这样。你负责内容，赵姐负责运营，我帮忙搭桥牵线。分工明确，不会乱。”
李萱心里踏实了些：“那...咱们第一个项目做什么？”
赵姐打开投影仪：“三个选项。第一，百老汇话剧的电影版，艾米丽导演那边催了几次了；第二，让-马克的中法考古电影，剧本发过来了；第三，日本山田制片的鉴真东渡项目，大纲也到了。”
三个屏幕同时亮起，展示着三个项目的资料。团队成员围坐在会议桌前，等着老板做决定。
李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状态。她现在是决策者了，不能凭直觉乱选。
“先看法国的考古项目。”她说，“让-马克的剧本我看过初稿，问题很大。”
小陈递上法务意见：“合同里有几处模糊条款，特别是关于历史解释权的部分。如果合作，我们必须要求修改。”
商务总监刘总补充：“投资方背景我查了，和法国极右翼政党有关系。虽然他们保证不干涉创作，但风险很高。”
李萱点头。这和她的“预知”吻合——原着中这个项目后来确实因为政治原因黄了，还连累了参演演员。
“放弃这个项目。”她果断决定，“但委婉一点，就说我们档期排不开，推荐其他合适的演员...比如苏灵儿。”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赵姐皱眉：“萱萱，你这是...”
“祸水东引。”李萱平静地说，“苏灵儿不是一直想要国际资源吗？让她去。而且她和caa签约了，处理这种复杂局面比我们有经验。”
戴言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赞许：“成熟的做法。下一个。”
“日本的项目，”李萱调出大纲，“鉴真东渡是个好题材，但山田制片希望加入大量虚构的爱情线，甚至想让鉴真和日本贵族女子有感情纠葛。这触碰了历史底线。”
内容策划小王举手：“我们可以谈判。日本市场对佛教题材的接受度很高，如果坚持历史正剧路线，也许能打开新市场。”
“但投资会少很多。”商务总监提醒。
“那就找中国的投资方。”李萱说，“这个题材有国家文化基金支持的可能性。我们双管齐下——和山田谈艺术主导权，同时在国内寻找合作方。”
“这个思路可行。”戴言点头，“但需要很强的谈判能力。”
“我去谈。”李萱说，“我在东京电影节积累了一些人脉，可以试试。”
会议室气氛活跃起来。大家发现，这个年轻的女老板虽然经验不足，但思路清晰，而且敢做决定。
“第三个项目，”李萱调出百老汇话剧的资料，“艾米丽的电影版。这是最有把握的，但也最没挑战性。原作已经成功了，电影版基本上是复制。”
“但风险也最小。”赵姐说，“而且可以快速出成绩，给工作室打响第一炮。”
李萱看向戴言：“戴老师觉得呢？”
戴言沉思片刻：“我建议三个项目都做，但分主次。电影版作为主力，确保工作室的生存；日本项目作为长期投入，打造品牌；法国项目...作为人情送出去，换其他资源。”
这个方案稳妥又进取。团队纷纷表示赞同。
“那就这么定了。”李萱拍板，“赵姐负责电影版的商务谈判，我去和日本那边谈，戴老师...能不能帮忙把关整体艺术质量？”
“可以。”戴言答应得很干脆。
散会后，李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不大，但视野极好。她站在窗前，突然笑起来。
“笑什么？”戴言跟进来，关上门。
“我就是觉得...好奇妙。”李萱转身，“一年前我还在为试镜发愁，现在居然有自己的工作室，要同时运作三个国际项目。”
“这是你应得的。”戴言走到她身边，“专业、努力，再加上一点运气。”
“还有‘预知’。”李萱在心里默默补充。
接下来的一个月，工作室高速运转。电影版的谈判最顺利，艾米丽导演对李萱提出的“中美联合制片”方案很满意，双方很快签订了意向协议。日本项目则遇到了阻力——山田制片坚持要加入商业元素，谈判陷入僵局。
就在李萱准备飞往东京再次谈判时，一个意外的消息打乱了所有计划。
“萱萱，出事了！”赵姐冲进办公室，脸色发白，“让-马克那个项目爆雷了！苏灵儿接了女主角，现在被法国媒体曝光，说那个项目篡改历史，美化殖民主义！”
李萱心里一沉。这么快？原着中这个丑闻是半年后才爆出的。
“具体怎么回事？”
“有历史学家看了剧本，发现里面把法国考古学家塑造成英雄，把当地文化描述成野蛮状态。”赵姐把平板递过来，“现在法国学术界联名抗议，苏灵儿作为主演被牵连，国内舆论也炸了。”
李萱快速浏览新闻。果然，和苏灵儿签约caa的消息一起，“苏灵儿接演辱华电影”的标题已经登上热搜。
“她的团队怎么说？”
“在紧急公关，但效果不好。”赵姐摇头，“更麻烦的是，这件事影响到了所有中法合作项目。皮埃尔导演刚打电话来，说《丝路》在法国的宣传可能受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