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衍离开后,苏挽秋在办公室里静坐了许久。垃圾桶里那束香槟玫瑰依旧刺目,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两个男人对峙时无形的硝烟味,以及傅时衍最后那句低沉警告带来的悸动。
她揉了揉眉心,试图将纷乱的思绪压下,专注于眼前苏氏的困局。然而,姜哲意有所指的“腹背受敌”和傅时衍异常强硬的态度,都让她无法忽视。瑞科集团,姜哲……他们到底在图谋什么?而傅时衍对姜哲显而易见的戒备,仅仅是因为商业竞争吗?
下午,她召集了几个信得过的中层管理人员开会,了解各个业务板块受到的具体影响,商讨应对策略。会议结束时,窗外已是乌云压顶,狂风卷着落叶拍打着玻璃窗,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苏小姐,看这天气,您还是早点回去吧。”王建国担忧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苏挽秋点了点头,收拾好东西,带着阿诚下楼。刚走出苏氏大厦,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瞬间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雨幕,能见度急剧降低。
阿诚去地下车库取车,苏挽秋站在大厦门口的廊檐下等候。狂风裹挟着冰凉的雨丝扫进来,打湿了她的裙摆和鞋面,带来一阵寒意。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手臂。
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冲破雨幕,精准而平稳地停在了她面前。后排车窗降下,露出傅时衍轮廓分明的侧脸。
“上车。”他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苏挽秋愣了一下,他不是有急事去公司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诚此时也开着车过来了,看到傅时衍的车,便停在了后面。
“还愣着干什么?”傅时衍蹙眉,语气微沉,“雨太大了。”
看着他被雨水微微打湿的肩头和不容拒绝的眼神,苏挽秋心底那点莫名的坚持消散了。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干燥而温暖,与外面的狂风暴雨仿佛两个世界。傅时衍身上还带着室外的湿气,雪松的气息混合着雨水的清新,变得有些不同。
“你怎么……”苏挽秋想问他是特意过来的,还是巧合。
“刚好在附近处理完事情。”傅时衍打断她,目光落在她被打湿的鞋面和微湿的裙摆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伸手从旁边拿出一条柔软的羊绒薄毯,递给她,“擦一下,小心感冒。”
他的动作和语气都极其自然,仿佛照顾她是再习惯不过的事情。苏挽秋接过还带着他体温余韵的薄毯,指尖微蜷,低声道:“谢谢。”
车子在暴雨中缓慢前行,雨刮器规律地摆动,窗外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密闭的车厢内,气氛有些微妙。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雨声和引擎低沉的声音作为背景音。
苏挽秋用薄毯擦拭着身上的水渍,能感觉到傅时衍的目光偶尔落在自己身上,沉静而专注。她想起他扔掉姜哲的花时那冰冷的眼神,想起他警告她“离他远点”时低沉的声音,又想起早餐时他不动声色的体贴和此刻突如其来的出现……
这个男人,像一本复杂难懂的书,每一页都写着矛盾。冷酷与温柔,算计与维护,疏离与靠近,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所适从,却又忍不住想去探寻。
“苏氏的情况……很棘手?”傅时衍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看着前方被雨水模糊的道路,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苏挽秋攥紧了手中的薄毯,没有隐瞒:“嗯,赵董他们开始从业务层面施压了,几个重要的项目和合同都被卡住了。”
“需要帮忙吗?”他问得很直接,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强势地要求介入,而是给了她选择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