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得突然，去得干脆，却瞬间扭转了会议室内的气氛。姜哲脸色铁青，他精心准备的心理攻势，在傅时衍绝对的实力和蔑视面前，土崩瓦解。而苏挽秋，则感到一股暖流和力量从心底涌起。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姜哲和各位董事，眼神比之前更加坚定锐利：“姜总，我们还是继续讨论苏氏的未来规划吧。无关的话题，可以到此为止了。”
这一次，没有人再敢轻易质疑。
会议在苏挽秋的主导下继续进行。而会议室外的走廊尽头，傅时衍并未立刻离开，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点燃了一支烟，烟雾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他闭上眼，脑海中回响着姜哲那句阴险的试探，眼底深处，一丝猩红的光芒几不可察地闪过，又被强行压下。
他体内的“他”，似乎因为外界的刺激，又开始躁动了。
……
傍晚，苏挽秋带着一身疲惫却也夹杂着胜利的释然回到公寓。推开门，迎接她的不是灯光，而是悠扬而悲伤的钢琴声——又是那首《雨夜安魂曲》。
她心中一紧，快步走向客厅。傅时衍依旧坐在钢琴前，背影笼罩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寂。琴声比上次流畅了许多，但那浓郁的悲伤却丝毫未减，甚至更加沉重。
她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听着那仿佛能勾出人灵魂深处痛楚的旋律。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傅时衍的手指依旧停留在琴键上，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地传来：“他今天……是不是用我来攻击你了？”
苏挽秋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线条，轻声道：“没关系，我能应付。”
傅时衍缓缓转过头，暮色中，他的眼睛黑得如同最深的夜，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而黑暗的情绪。“挽秋，”他看着她，声音低沉而紧绷，“如果……如果有一天，‘他’控制不住，伤到了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苏挽秋听懂了他未尽的恐惧。
她伸出手，没有触碰他，只是轻轻放在了冰凉的钢琴盖上，与他放在琴键上的手，隔着一小段距离。
“傅时衍，”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我说过，我不会离开。无论面对的是什么。”
她的目光清澈而勇敢，像一道光，穿透了他眼底的重重阴霾。
傅时衍怔怔地看着她，许久，他眼中那翻涌的黑暗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动容。他极其缓慢地伸出手，越过那段小小的距离，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放在钢琴盖上的手。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细微的颤抖。
这一次，苏挽秋没有躲闪，反而轻轻回握了他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