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合力,用续痕线修补那些破碎的织痕星:石牙的冰棱线裹住冻裂的线脉,注入暖脐结的温度;星芽的骨针挑出断裂的线头,用守星结的手法重新连接;阿木则将织心语里的经验化作线魂,补全星体内模糊的织痕。
整整三日,黯淡的星域渐渐亮起。极寒星的织痕星重新焕发生机,星体内浮现出新的影像:石牙的暖脐结与冰纹衣织者的结型相融,织出能抵御极寒的“寒暖结”;星芽用骨针在星壁上刻下新的织痕,旁边留着极寒星织者的旧痕,像祖孙俩的对话;阿木则在星核里织了个“记痕结”,将冰纹衣织者的故事封存在里面,免得再被遗忘。
当最后一颗织痕星修复完毕,整片织痕星海突然剧烈收缩,化作道流光钻进玉印。玉印表面的“线承万代”四个字旁,多出了三个小字:阿木、石牙、星芽。
“我们的名字……”石牙摸着印面,眼睛发亮。
阿木望着玉印,突然明白:万界织命师从不是“拥有”玉印的人,是“承接”玉印的人——承接历代织者的线,承接未完成的结,承接让每个星域线脉延续的责任。他将玉印递给石牙,又示意星芽伸手,三人的手同时按在印面上,玉印放出的光笼罩了整片暗线域。
暗线域的线脉开始疯狂生长,线晶雨化作滋养新芽的露水,共鸣谷的归界结与织痕星海的力量相融,在虚空织出张更密的线网,将所有星域连在一起。阿木仿佛能看到:极寒星的孩子裹着新织的寒暖结在雪地里奔跑,被遗忘星域的织痕星旁长出了新的线脉树,连弃星的织命炉都重新燃起了火,炉边坐着个学织结的小姑娘,手里拿着守炉人留下的线谱。
“该回去了。”阿木收回手,玉印悬浮在三人中间,不再需要谁来“持有”。
离开暗线域时,入口处已经站满了人——归雁星的林婆婆、蚀线星的墨影、蛮荒星的长老、极寒星刚觉醒的小织者……他们手里都捧着自己织的结,看到阿木三人,齐齐躬身行礼。
“不是行礼给我们。”阿木扶起林婆婆,指着悬浮的玉印,“是行礼给所有织过结的人。”
林婆婆笑着点头,将手里的槐花绒线递给星芽:“好孩子,这线传给你,记得织结要留三分松。”
墨影把熔浆线塞给石牙:“这线够韧,补城郭的结最合适。”
蛮荒星长老握住阿木的手,掌心的老茧蹭过他的织痕:“线脉连着人心,以后的路,你们慢慢走。”
织痕星海的光渐渐融入万界的线脉中,玉印化作道流光,钻进新生成的线脉树里,树顶开出朵巨大的线花,花瓣上印着所有织者的名字,从初代到石牙、星芽,甚至还有刚学织结的孩子。
阿木站在线脉树下,看着石牙教极寒星的孩子织寒暖结,星芽在蛮荒星长老的指导下修补线脉河的结,突然觉得“废柴”这个词很可笑——哪有天生的废柴,只有没找到自己该接的线的人。他曾以为自己连个平结都织不好,却不知那些歪歪扭扭的尝试,都是在为承接更重的线做准备。
“阿木师傅!”石牙朝他招手,“快来帮我们看看这个结!”
阿木笑着走过去,阳光透过线脉树的缝隙落在他掌心,织痕与光斑重叠,像朵正在生长的线花。他知道,这条路没有终点——线会断,结会旧,人会老,但只要还有人愿意拿起线,接过前人没织完的结,万界的线脉就永远不会冷。
就像线脉树顶的线花,每片花瓣都是段织痕,每丝纹路都是个故事,而花心永远留着个小小的空隙,等着新的织者,用自己的线,续上属于他们的那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