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星烬承痕,万线归一
织痕镜化作的线晶在星芽掌心发烫时,初源星海的夜幕正被第一缕晨光驱散。线脉树的根须突然剧烈震颤,从土壤里翻涌出无数细碎的光粒,像被惊动的萤火虫,顺着树干攀向枝头。阿木抬头时,看见那些光粒在树顶重新聚成“同心结”的虚影,结心处浮着块半透明的线碑,碑上密密麻麻刻满名字——从初代织命师到昨夜刚学会平结的新学徒,每个曾触碰过线脉的人都在其上。
“这是‘织痕碑’。”阿木指尖抚过碑上属于守炉人的名字,那道焦痕般的字迹正微微发亮,“原来所有织者的痕迹,从未真正消失。”
石牙背着线篓跑过来,篓里的冰绒线正与碑上的光粒共鸣,线身浮起层细密的霜花:“师傅你看!极寒星的线在认亲!”他抽出一缕冰绒线,线端立刻与碑上“星禾”的名字相吸,那是三百年前在极寒星冻毙的织者,据说临终前用冻僵的手指织完了最后半个守星结。
星芽突然轻呼一声,线晶在她掌心裂开细缝,从中飘出缕虹光——正是暗线域的界心线。虹光落在织痕碑上,竟凭空拓出片空白区域,边缘浮现出行小字:“待续之痕”。
“是给未来的织者留的位置。”阿木望着那片空白,突然想起守炉人临终前的眼神。老人当时攥着他的手,指腹反复摩挲线锭上的平结:“别总想着织出惊天动地的结,能让后来者接过线时,觉得手里的线比你当年的暖,就够了。”
此时线脉树的另一侧,传来小禾带着哭腔的呼喊。一群新学徒围着棵枯萎的线苗手足无措,那是从断织林移栽来的幼苗,本就带着旧伤,昨夜合璧期的能量冲击让它彻底蔫了下去,叶片上的织痕正在褪色。
“哭什么。”阿木走过去,从怀里摸出个布包,里面是他用自己的织痕养了三年的“续痕土”——那是用断织林的焦土混着自己的血线、守炉人的炭灰、墨影的熔浆渣揉成的,土块里还嵌着半枚当年石牙掉的乳牙。他捏碎土块撒在幼苗根部,又解下腕上的护生结,将线拆开缠在苗茎上,“线断了能接,痕淡了能补,这才是织命师的本分。”
护生结的线刚缠完,幼苗突然抖了抖,枯萎的叶片间冒出点新绿。最神奇的是,新叶上竟同时浮现出阿木的焦痕、石牙的乳牙印、墨影的熔浆纹,像块小小的织痕镜。
“这是……共生痕!”星芽举着线晶跑过来,镜中映出幼苗的纹路,“书上说只有当三代织者的痕融在一起,才能催活断织林的苗!”
石牙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师傅当年让我把乳牙埋在断织林,不是嫌我牙长得丑,是在留续痕!”他蹲下身,用指腹轻轻抚摸新叶上的牙印,眼眶红得发亮,“原来我掉的那颗牙,也在帮着养线苗啊。”
晨光漫过织痕碑时,碑上的名字突然开始流动。属于“守炉人”的字迹游走到阿木名字旁,两道痕重叠处开出朵线花;墨影的熔浆痕与石牙的冰绒线痕缠绕成股,在碑面织出个迷你的寒暖结;而星禾的名字飘向极寒星来的学徒们,每个名字都牵着缕冰蓝色的线,像群认亲的萤火虫。
“快看那里!”小禾指着碑顶,原本空白的“待续之痕”区域,正有人用指尖在虚空书写。是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学徒,她刚学会用骨针刻痕,此刻正踮着脚,用针尾在碑上歪歪扭扭刻下自己的名字——“星穗”。刻痕落下的瞬间,线脉树突然抖动枝桠,撒下漫天线絮,落在每个织者的线轴上。
阿木看着星穗被线絮裹成个小绒球,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在织命炉前哭鼻子的模样。那时守炉人也是这样,任由线絮落在他头发上,说:“织痕这东西,刚开始总歪歪扭扭,可你瞧,歪扭里藏着自己的性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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