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将沈记绣庄褪色的匾额冲刷得愈发斑驳。林秋白攥着带血的半枚翡翠耳坠,心跳声混着雨点击打青石板的声响,她推开绣坊后门时,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三年前沈梦蝶坠楼案的卷宗在她脑海中疯狂翻涌——警方记录显示,死者最后的行踪,正是消失在这间绣庄。潮湿的空气里,除了霉味,还隐隐浮动着某种熟悉的沉香味,与陆承钧身上的古龙水气息竟诡异地呼应着。
角落里传来怯生生的声音。借着从气窗透入的微弱月光,林秋白看见绣架后缩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女孩穿着靛蓝粗布衫,衣襟上沾着各色丝线,手里攥着块绣了一半的帕子,针脚歪歪扭扭地勾勒着一朵残破的海棠。我是阿巧,新来的学徒...女孩声音发颤,手指紧张地绞着帕角。突然,帕子从她指间滑落,背面露出暗红的污渍,那形状竟与三天前翡翠耳坠绸缎上的血迹如出一辙。
林秋白弯腰去捡,阿巧突然扑过来抢夺:别看!两人拉扯间,帕子裂成两半,夹层里掉出半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穿戏服的沈梦蝶倚在陆承钧肩头,眉眼间满是笑意,背景正是绣庄前厅。而在门廊的阴影里,站着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赫然是百乐门里那个脸上带疤的神秘女子!
这照片哪来的?林秋白抓住阿巧的手腕,这才发现女孩虎口处有道新鲜的烫伤。阿巧突然崩溃大哭:周老板说...说要是说出去,就用滚烫的绣绷烫烂我的脸!话音未落,后院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两人冲到窗边,只见戴鸭舌帽的男人拖着个麻袋匆匆离去,麻袋渗出的血水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诡异的图案,雨水落下,将血迹晕染成破碎的蛛网。
深夜的绣庄暗室里,林秋白用煤油灯照亮墙面。剥落的墙纸下,密密麻麻的字迹逐渐显现——是沈梦蝶的日记残页。7月15日,他要我把翡翠耳坠交给周鹤年,说那是打开宝藏的钥匙...原来苏曼丽早就和他们勾结...他们要让我永远闭嘴...字迹在最后一行戛然而止,旁边画着一朵被匕首刺穿的蝴蝶,墨痕因反复描摹而晕染开来。
突然,门外传来皮鞋踏碎水洼的声响。林秋白慌忙吹灭油灯,透过门缝,看见陆承钧和周鹤年举着手枪走进来,身后跟着那个袖口有玫瑰刺青的男人。沈梦蝶藏的东西肯定还在这。周鹤年用乌木拐杖重重敲打着地板,当年她临死前逃回绣庄,就是为了藏起另一半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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