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码头的鱼腥气混着雨水味，呛得阿四直咳嗽。他缩着脖子跟在凌倾雪身后，手里的黑色盒子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刚才黑蝎族的人差点把他的胳膊砍下来，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实验室入口真在这？”凌倾雪踹了踹面前的铁皮仓库门，门轴锈得厉害，只晃了晃没开。仓库外堆着一堆破旧的渔网，网眼里缠着腐烂的鱼虾，苍蝇嗡嗡地围着转。
“绝对是！”阿四急着表忠心，指着仓库墙角的一个不起眼的铁环，“黑蝎族的人都从这进，掀开铁环是个地道，直通实验室。我上次偷偷跟过一次，看到他们往里面送丧尸和晶体。”
沈默走过去，弯腰抠住铁环，用力一掀——“哐当”一声，一块铁板被掀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冰冷的风夹杂着消毒水味涌出来，吹得人汗毛倒竖。
“我先下去探路。”沈默掏出打火机点燃，刚要往下跳，被凌倾雪拉住了：“一起去，人多有个照应。阿四，你在上面放风，看到黑蝎族的人就吹口哨。”
阿四连连点头，抱着盒子蹲在渔网后面，眼神警惕地盯着四周。
凌倾雪跟着沈默钻进洞口，地道里又窄又矮，只能弯腰往前走，墙壁湿漉漉的，沾得衣服发潮。打火机的火光摇曳，照亮了前面的路，地上偶尔能看到掉落的晶体碎屑，泛着淡淡的红光。
“小心点，前面有守卫。”沈默突然停步，熄灭打火机，地道里瞬间陷入黑暗。凌倾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还有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两人立刻贴紧墙壁，屏住呼吸。脚步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下，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刚才好像有动静？”
“别疑神疑鬼了，这地方除了我们谁还敢来？”另一个声音回应道，“赶紧去换岗，听说鬼手的人又在外面晃悠了，小心被偷袭。”
脚步声渐渐远去，两人松了口气。沈默重新点燃打火机，继续往前走。地道的尽头是一扇铁门，门上有个小窗户，能看到里面的走廊。
“走廊尽头是实验室，中间有两个守卫。”沈默凑到窗户边看了看，低声说，“我们得绕过去。”他指了指铁门上方的通风管，“从这里爬进去，能直接到实验室上方。”
通风管的口子很小，只能容一个人爬进去。沈默先钻了进去，凌倾雪紧随其后。通风管里积满了灰尘，爬的时候扬起的灰呛得她直打喷嚏，只能死死憋着。管道狭窄，膝盖和手肘磨得生疼，她能感觉到身下的铁皮在轻微晃动，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
“前面就是实验室了，别出声。”沈默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点压抑的沙哑。
凌倾雪放慢动作，爬到通风管的缝隙处往下看——下面是个巨大的房间，摆满了实验台和仪器，仪器上的指示灯闪烁着红绿交替的光，映得房间里阴森森的。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围着一张实验台忙碌，实验台上绑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凌！
他的手脚被铁链死死固定在实验台上，黑色的衣服被剪开，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小的针孔，嘴角还沾着血迹，显然刚被折磨过。可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研究员，没有丝毫屈服。
“妈的，这蛇形兽化人真顽固，注射了三次试剂都没反应。”一个研究员烦躁地扔掉针管，“老大说了，再不行就直接取他的晶体！”
“别啊，他的晶体要是受损，就卖不上好价钱了。”另一个研究员说道，“再试试红区的病毒样本，说不定能激发他的异能。”
凌倾雪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她看到一个研究员拿着一个透明的试管走过来，试管里装着暗红色的液体，正是阿四手里的那种病毒样本！
“住手！”凌倾雪差点喊出声，被沈默一把捂住了嘴。
“别冲动！”沈默的声音压得极低，“我们现在下去就是送死，再等等。”
凌倾雪点点头，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看着凌被绑在实验台上，像个没有生命的标本，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她想起前世凌黑化后的样子，想起他身边缠绕的毒蛇，想起他嘴角残忍的笑——如果不是现在经历的这些折磨，他怎么会变成那样？
就在这时，凌突然动了。他的身体猛地一挣，铁链发出“咯吱”的声响，他朝着面前的研究员吐出一口血沫，声音沙哑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们迟早会遭报应的。”
“还敢嘴硬！”那个烦躁的研究员抬手就给了凌一巴掌，凌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的血迹更浓了。
凌倾雪看得目眦欲裂，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暖意——银火竟然冒了出来！她赶紧捂住手，生怕银火的光芒被下面的人发现。银火在她的掌心跳动，像是在回应她的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