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数据坟场
巴特西电站深处废弃冷战堡垒的通风管道渗出浓重霉味，汤姆小队在次声波干扰下艰难推进。
被幽灵控制的清洁工如同提线木偶擦拭服务器，空洞眼神穿透黑暗。
当凯尔探测器的蜂鸣意外打破死寂，傀儡瞬间暴起攻击——莉娜的腿骨在液压钳下发出碎裂声。
他们冲进核心机房，量子服务器屏幕上“永动之城”的蓝图缓缓旋转，艾米的神经接口特征码在日志中闪烁。
幽灵冰冷标注：“编译进度15%，遭遇未知加密屏障”……
巴特西电站巨大的烟囱轮廓刺破伦敦铅灰色的黄昏，如同巨人的墓碑沉默矗立。泰晤士河特有的水腥气混合着远处沉闷的车流声，在潮湿空气中弥漫。电站厂区边缘，一片被锈蚀铁丝网和剥落“危险禁区”标志牌重重封锁的区域，却透出截然不同的死寂。
荒草碎石间，一座由厚重混凝土浇筑的方形建筑半埋地下，仅露出锈迹斑斑的通风管道和一道漆皮剥落的钢制防爆门。门旁铜牌字迹蚀刻模糊：“市政应急数据备份中心 (冷战时期 市政 2号防空指挥所)”。
这就是西蒙·格雷戈里潦草地图上标注的“巴特西电站”节点，幽灵蛛网的关键节点。
汤姆的黑色轿车停在铁丝网外树丛阴影里。他推开车门，冰冷河风裹挟细密雨丝扑在脸上。身后是仅存的、绝对信任的“特殊事务”小组核心成员——凯尔和莉娜。
他们携带的并非普通警械：特制防磁箱里是高灵敏度次声波探测器、宽频段电磁频谱分析仪，以及威力强大的定向声波对抗装置。
“入口在那里，”凯尔指向远处厚重防爆门，声音压得很低，“市政档案馆的老图纸显示，这地方废弃近三十年。冷战时期的底子，结构异常坚固，深入地下至少五层。内部有独立空气循环和应急电源系统，理论上…还能运作。”
“理论上？”莉娜接口，目光锐利扫过锈迹斑斑的通风口和覆满苔藓的墙壁，“图纸标注了几条直通市政主干通讯光缆的物理接入点。如果幽灵要找一处既隐蔽又能直连城市神经的巢穴…这里完美。”
汤姆点头，沉默如铁。格雷戈里的地图、幽灵指令中的“节点维护”，指向这座混凝土坟墓深处。他启动特制信号屏蔽器，一阵几乎听不见的低频嗡鸣扩散开来。
“行动。”汤姆的声音低沉清晰。
三人如融入夜色的影子，穿过荒草丛生地带，抵达沉重防爆门前。
门锁是淘汰的机械密码盘与气压锁结合体。莉娜从工具包取出连接平板电脑的接口装置，接入老旧控制面板接口。屏幕上代码飞速滚动。
“系统比想象中…‘活跃’，”她皱眉，“有微弱但持续的电源信号从内部传来。密码系统被加固过，融合了某种…古老的逻辑锁。”
“圣殿工程派的风格？”凯尔低声问。
“很像，”莉娜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融合了他们的骑士密码变体…需要点时间。”
几分钟后，伴随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和液压泄压嘶嘶声，防爆门滑开一道缝隙。
一股浓重、积攒数十年的灰尘混合陈年机油、臭氧、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如同陈旧消毒水般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门内是绝对黑暗。
头灯光束刺破浓稠墨色，照亮一条向下倾斜、布满灰尘蛛网的混凝土通道。
空气冰凉粘稠，带着渗入骨髓的寒意。更深处，一种低沉、几乎感觉不到的嗡鸣持续传来，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带着令人烦躁不安的韵律。
三人依次进入，防爆门在身后合拢。死寂与黑暗如潮水吞没一切，只剩头灯光束晃动。
通道蜿蜒向下，空气越来越冷，那股混合灰尘、机油、臭氧和消毒水的甜腻气味越发浓郁。
低沉嗡鸣逐渐增强，变成持续存在、压迫耳膜的物理力量。
“次声波，”凯尔看着探测器屏幕，声音凝重，“强度缓慢爬升…锁定在17.3hz左右，与艾米警告的、能诱发焦虑和定向混乱的频率吻合。源头就在下面。”
莉娜的电磁频谱分析仪屏幕亮起不祥波纹：“全频段电磁背景噪音异常升高…叠加复杂调制信号，特征…与伊丽莎白线事故残留高度匹配。还有…生物电信号？非常微弱，但…不止一个源点。”
汤姆心沉下去。不止一个…被控制的受体残余？他握紧配枪，示意继续前进。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巨大地下空间展现眼前。曾是指挥中心或主设备区，布满灰尘的服务器机架如史前巨兽骨架矗立，指示灯熄灭，线缆缠满蛛网。
粗大冷却管道在头顶纵横，凝结冰冷水珠持续滴落，“嗒…嗒…”声在死寂中异常清晰。
空气里臭氧与消毒水甜腻气息浓烈窒息。低频嗡鸣在此达到顶峰，震得胸腔发闷。
突然，莉娜猛地停步，指向右前方机架阴影深处：“有动静！”
头灯光束聚焦！一个穿着肮脏蓝色连体工作服的身影，背对他们，动作僵硬机械地用脏抹布擦拭布满灰尘的老旧服务器外壳！动作缓慢呆滞，对强光毫无反应。
“清洁工…”汤姆低语。幽灵的傀儡！
就在他们试图靠近观察，左后方另一排机架后，又一个人影缓缓走出，同样蓝色工作服，同样僵硬动作，手里拿着锈迹斑斑扳手，无意识敲打裸露管道，发出空洞“铛…铛…”声。
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如同从坟墓爬出的亡灵，在钢铁丛林里进行毫无意义的“工作”。面色灰败，眼神空洞，对闯入者视若无睹。
“他们…被控制了？”凯尔声音带着寒意。
“普罗米修斯-ig残余影响，加上幽灵次声波调制…”汤姆声音冰冷，“小心，别刺激…”
话音未落，离他们最近的“清洁工”似乎被凯尔探测器细微蜂鸣吸引，空洞眼睛缓缓、僵硬转向他们。下一秒，他如同被无形电流击中，身体猛颤！动作瞬间狂暴！喉咙发出野兽般低吼，抓起锈蚀金属管，以不符僵硬姿态的速度力量，猛扑向最近的莉娜！
“莉娜！”汤姆厉喝拔枪！
“砰！”沉闷枪响回荡！莉娜闪电侧身闪避，手中非致命泰瑟枪精准命中傀儡胸口！高压电流贯穿，傀儡剧烈抽搐瘫软，金属管“哐当”落地。
枪声如石击死水！所有呆滞“清洁工”同时停手，数十双空洞眼睛齐刷刷转向闯入者！
低吼如瘟疫蔓延！
“撤！去核心机房方向！”汤姆当机立断，指向格雷戈里地图标注的深处通道口。
三人背靠背，用泰瑟枪和声波对抗装置逼退围拢傀儡，向目标通道移动。
被击倒傀儡挣扎爬起，攻击欲望丝毫未减。
终于退到通道口。汤姆猛拉开布满灰尘防火门，三人闪身而入，凯尔和莉娜顶住门板！
外面传来沉重撞击和低吼！门板剧震！
“快走！”汤姆吼道，带头沿狭窄通道前冲。尽头，一扇相对较新、带电子门禁的合金气密门出现，标签模糊：“核心数据机房 - 授权进入”。门禁面板电源指示灯幽幽亮着绿光。
莉娜喘息着，再次拿出破解设备接入面板。幽灵似乎未在此布下圣殿密码级防御。
几秒后，“咔哒”轻响，气密门无声滑开。
更强、带金属灼热感的臭氧味和刺耳高频电流嗡鸣扑面！门内较小空间景象让三人瞬间屏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