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宫远徵虽然听得不真切,但“无锋”、“叛出”、“归顺”等词隐约传入耳中,让他眉头皱得更紧,却也稍稍放下了些对云为衫本人的敌意——若她真能弃暗投明,对罂哥哥、对宫门而言,确是好事。
良久,田诩罂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起来吧。”
云为衫依言起身,垂首而立,姿态恭谨。
“你的选择,很明智。”田诩罂道,“无锋并非不可战胜,但需要里应外合。你既决心归顺,便需拿出诚意。将你所知无锋的据点、人员、联络方式、近期计划,尽数写出,不得有丝毫隐瞒。”
“是,为衫明白。”云为衫立刻应下。
“至于子羽那边……”田诩罂顿了顿,“你自行把握分寸。他能接受多少,何时接受,皆在你。”他这话,既是提醒,也是一种默许。宫子羽对云为衫的感情,或许也能成为稳固她归顺之心的枷锁。
“是。”云为衫低声应道,心中复杂,既有对宫子羽的愧疚,也有一丝暖意。
“下去吧。稍后我会让人送纸笔过来。”田诩罂挥了挥手。
云为衫再次躬身行礼,这才转身退出了书房。经过门口时,她与宫远徵目光短暂相接,少年眼中虽仍有审视,但那份锐利的敌意已消散大半。
看着云为衫离去的身影,田诩罂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上官浅,云为衫……无锋最锋利的两把刀,如今刀柄已悄然握于他手。接下来,便是该考虑,如何用这两把刀,精准地刺向无锋的心脏了。
宫远徵快步走回书房,看着田诩罂,忍不住问道:“罂哥哥,她……真的可信吗?”
田诩罂抬眼看他,目光深远:“真假与否,看她后续所为便知。不过,有云雀在,有宫子羽在,她叛变的代价,远比忠诚于无锋要大得多。” 他顿了顿,补充道,“此事,暂不必大肆声张。”
宫远徵点了点头,只要是对罂哥哥和宫门有利的事,他自然会遵从。只是,看着罂哥哥又开始筹谋算计,他心中那点因为云为衫可能带来的“威胁”解除而产生的轻松,又很快被一种想要更靠近、更独占的渴望所取代。他默默地又往田诩罂身边挪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