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栩罂和宫远徵的关系,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宫门的改变。看着那个曾经阴郁偏执的徵宫宫主,在田栩罂身边变得像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看着他俩不顾世俗眼光,坚定地走到一起。我忽然觉得,或许在这座规矩森严的宫门里,真的能有我的一席容身之处。
怀上明角,是个意外,也是转折。
当我确认有孕时,心中百味杂陈。这个孩子,是我与宫尚角的血脉联结,是彻底斩断我与过去联系的利刃,也是……我对未来,一点卑微的期盼。
宫尚角得知消息时,那瞬间柔和下来的眼神,我至今记得。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吩咐下去,角宫上下需更加谨慎照料。那一刻,我知道,我赌对了。
后来,我们去了孤山派旧址。手刃点竹时,积压了二十年的仇恨与痛苦,随着泪水奔涌而出。宫尚角就站在我身后,他的沉默是最好的支撑。大仇得报,缠绕我多年的梦魇,终于散去。
回到宫门,生下明角,后来又有了他的弟弟们。看着孩子们稚嫩的脸庞,听着他们牙牙学语,叫我,叫我身边那个男人。角宫不再只有冰冷的墨池和沉重的责任,多了孩童的欢笑,多了温暖的烟火气。
我依旧会种白杜鹃,只是不再是为了扮演。宫尚角偶尔会驻足看一会儿,虽依旧不语,但我知道,他懂了。我们之间,早已不需要那些虚浮的言语。
有时与云为衫姐妹闲聊,看着宫紫商和金繁打闹,甚至看着远徵依旧黏着栩罂哥哥,闹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动静……这一切,都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
我曾是上官浅,也是独孤浅。如今,我只是角宫的女主人,宫尚角的妻子,孩子们的母亲。
戏早已落幕,而我,终于可以做回真实的自己。在这月华笼罩的旧尘山谷,找到了心灵的归处,浅淡,却真实。